“您这边请。”齐娜连忙从工作台里快步走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边往电梯间走边笑眯眯地问道：“这是样品箱吧？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顾则笙微微笑笑，淡淡问道：“苏秘书说今天是全体高管会议，产品研发部的皮主任还在这边吧？”
    “没看到他离开。”齐娜按了电梯后，便站在旁边陪着顾则笙等电梯下来。
    “好的。”顾则笙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道：“你去忙吧，我知道柏总的办公室。”
    “好的好的，我帮您通知柏总。”齐娜这才转身往回走。
    “喂，我到了，在楼下等电梯。”
    “嗯，有些思路，皮主任还在吧？他最好也参与一下。”
    “好，电梯来了，我先挂了。”
    “……不用，我是来工作的。你们老板不想拿标王吗？”
    顾则笙听到电话那边柏西文温润的笑声，也轻轻地笑了。
    既然选择继续唯尔的项目，就没想过要回避关子墨。不是她不守承诺，生活上她已经彻底离开，工作上她不想再次陷入当年离开fc时的境地。
    她现在也是有赚钱压力的人了，工作很重要。而且，这个项目里还有她的梦想，总不能爱情碎了，梦想也要放弃吧。
    她不。
    *
    “皮主任说你前两天去过那边，我就知道你会带样品箱过来。”柏西文在电梯口接到顾则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样品箱，笑着说道。
    “上次给香水选样的时候，今年新开发的口红新品全部试用过，所以这次去选其实很快。”顾则笙看了柏西文一眼，小声说道：“simon，谢谢你。”
    “不用谢，我希望你在做项目的时候，心无旁骛。”柏西文笑笑说道：“如果今年是标王，关总没打算再将黄金时段的广告位让出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要制造一种除了fc，唯尔没有其它适合的竞争者与合作者的印象。”顾则笙点头。
    “还没讨论就有了共识，默契度很好啊。”柏西文轻挑了下眉梢，话里似是若有所指。
    “你该夸我对唯尔的品牌目标理解到位。”顾则笙的嘴角轻扯了一下，沉着地说道。
    “是该表扬。”柏西文点头，便也不再提与项目无关的话题。
    两人在走过关子墨办公室门前时，都没有稍作停留，反而是苏谨迅速站起来，看着顾则笙与一身利落的样子，疾步走在柏西文的身边，一脸沉静的与柏西文说着话，恍然间，她竟觉得自己看到了曾经的姜闻。
    利落、干练、行走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眉眼之间犀利沉静。她曾经的灵动与婉约、灼灼的青春憨然，一时间荡然无存。
    “estar……”苏谨讷讷地看着她。
    “嗨。”顾则笙扭过头来，朝着苏谨挥了挥手。一脸的笑意里，也看不到曾经少女的灿然，只有带着职业面具职场人的分寸与礼貌。
    “你好。”苏谨心里难受，却仍勉强笑着问柏西文：“柏总，需要通报关总吗？”
    “可以。我与estar讨论今天会议的内容。”柏西文微一点头，与顾则笙继续往前走去。
    “好的。”苏谨点头，在两个人又走出一段后，这才敲开关子墨的门。
    *
    “关总，gr公司的estar过来了。”苏谨轻声说道。
    “找柏总？”关子墨抬头看向苏谨。
    “是的，做竞标产品筛选和创意方向沟通。”苏谨回道。
    “你通知皮主任参与。如果她会一直呆到下午，就帮她订个餐。”关子墨点头。
    “好的。”苏谨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关子墨一眼后，也没敢多问。
    *
    “所以，两个人还是因为姜闻而分手了。”
    苏谨回到工位上坐下，暗自叹了口气后，心里有种隐隐的、说不出来的难过。
    *
    柏西文办公室。
    顾则笙边将样品拿出来，边对柏西文说道：“当时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有中草药成份的护唇霜、一个是丝绒质感口红，据我了解，护唇膏的着色问题目前已经解决了，所以是否要换产品？”
    “不换。”柏西文说道。
    “好的。”顾则笙翻开笔记本，将柏西文的意见记了下来。
    “你的想法呢？”柏西文从自己的样品柜上也取了产品下来。
    “我觉得中草药成份的产品确实成熟的话，应该会推进唯尔‘天生天然’理念的消费者快速认知。”顾则笙说道。
    “但是对第四季度的推广没有延续性，国有唯尔的牌打得不够漂亮。”柏西文说道。
    “所以说，我的想法太急进了吗？”顾则笙问道。
    “是的。”柏西文点头，定定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你心不静。”
    “不是，是目标的阶段性把控偏差。”顾则笙否认。
    “你想快些完成这个项目。”柏西文轻扯了下嘴角，温声说道。
    “难道不是化妆馆全部落成的大案子、和竞标的阶段性案子的全面结束，项目才完全结束吗？”顾则笙依然否认。
    “不是，是唯尔的品牌转型完全完成，项目才完全结束。”柏西文更正说道：“你知道，所以你想快。”
    “也许吧，我自己没感觉。”顾则笙整理样品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正视它、克服它，让自己静下来，对项目的进展有些耐心。”柏西文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慢下来，你会发现你对所有的事情，都会多几分掌控力。”
    “收到。”顾则笙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点头说道：“我回去再捋捋自己的思路。”
    “嗯，类别就定丝绒质感口红。你想不通也做。”柏西文笑着说道。
    “我那么容易就同意你的意见，是因为我心虚吗？”顾则笙也笑了，倒是并不回避自己因着感情问题，对项目心浮气躁的问题。
    “我看是。”柏西文顺手将她样品箱里的中草药产品收了进去，桌面上只留丝绒系列的各个sku。
    *
    关子墨端着咖啡杯，隔着玻璃看着一头短发的顾则笙一副职场精英的利落模样，心情一片复杂。
    1.柏西文去电梯口接顾则笙，是避免她上来就遇见关子墨会狼狈。
    2.顾则笙虽然很明白自己现在要什么、应该怎么做，也愿意勇敢的面对，但潜意识里还是有种快快结束，项目结束了就好了。所以在选品时，将节奏往前推了一阶段。这是她与柏西文对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