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着吧，你验收一下我们一上午的成果，一会儿我们去吃午餐，这个到店里再吃。”进门后，顾则笙看了看袋子里的食物，没让拿出来。
    “这是零食。”关子墨边拿手机拍照边说道。
    “有味儿。”顾则笙将袋子收了起来。
    “……”关子墨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无奈。
    蒋微在旁边看着，捂着嘴悄悄地笑。突然觉得，对工作这么严苛的顾则笙，和去年拍传奇时候强悍的顾则笙，其实也没什么改变。
    她对工作的高要求，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论她是用什么方式坚持下来的，能坚持下来就行了。
    “关总，你觉得是 ‘流金岁月 ’的陈列更能打动你、还是 ‘琼脂 ’？”蒋微见关子墨拍完照片，便笑着问道。
    “想听真话？”关子墨说话时，是看着顾则笙的，他知道这也是她想问的问题。
    “关总在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说真话以外的话了。”顾则笙笑着说道。
    “流金岁月。”关子墨点头说道。
    “我一定要告诉simon，你很符合他的年龄偏好调查结论，可以做为样模之一。”顾则笙笑着说道。
    “将我归为大年龄那一类吗？”关子墨轻笑着说道：“我只是比你大、但并不是大龄，顾小姐得记住这一点。”
    “estar，我临时有点儿事先走一下，下午2点我过来。”蒋微见两人一见面，眼里就没其他人，便很知趣的借故离开。
    “好。”顾则笙将手里的食品袋递给她：“帮我带出去，放在馆里不合适。”
    “谢谢，那我就独自享用了。”蒋微笑着接了过来，再向关子墨挥了挥手后，便转身轻快的往外走去。
    *
    “秦明？你还没走？”蒋微出门，看见秦明正看着彩妆馆的工作人员用水冲洗地面。她下意识的抬头，那两个香奈尔太太和迪奥太太已经离开了。
    “你也在里面啊？”秦明轻瞥了她一眼，一脸怏怏的表情：“关总待我哥很好，我就是想有机会回报一下。”
    “普通人想回报有钱人是件很难的事情。”蒋微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就当关总是做慈善吧，不给他添麻烦应该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你这么想啊？”
    “有钱人就什么也不缺了吗？”
    秦明不甘心地说道。
    “缺，当然缺。他们缺生意机会、缺更多的流动资金。”蒋微笑笑说道：“有钱人缺的，普通人根本够不着。指着送上他们缺的去回报，真的很难。”
    “秦明，我看你平时蛮精明的，不是这么天真的吧？”
    “当然，是我哥一条筋，我也没办法。”秦明耸了耸肩，目光从两个营业员身上扫过后，又看向蒋微：“微微，你在gr工作，一个月多少钱？”
    “几千块喽，刚毕业嘛，不求高工资、只求能学到东西。”蒋微笑笑说道：“有好吃的，我们过去那边，边吃边聊。”
    “关总买给顾小姐的吧？所以顾小姐为了打发你离开，施舍给你了？”秦明的脸色一阵难看。
    “……这么说的话……还是我自己吃好了。被施舍的人没资格请客。”蒋微的脸色一变，轻扯了下嘴角后，拎着食品袋转身就走了。
    “哎，微微，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明立即又后悔，但蒋微连走头不回，背景利落又轻快，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要与她划清界限.......
    “真是......她又没错、她又没攀高枝，秦明你干嘛这么刻薄去讽刺她。”秦明一阵后悔，扭头看了一眼香氛馆里面，心里一阵烦燥。跺了跺脚后，转身就跑开了。
    *
    “秦朗不适合继续在公司工作。”关子墨拍完照，又与顾则笙一起做好了 ‘黑色之都 ’的陈列后，与顾则笙边往外走边说道
    “因为要高考吗？”顾则笙问道。
    “你说秦明身上有我常用的香水味。”关子墨轻声说道。
    “……秦明是秦明、秦朗是秦朗，秦朗也是很不容易，还是别影响他了。”顾则笙轻声说道：“秦朗今年22岁，比顾予箫大三岁，但在我看来，他们就和同龄似的。看到他我总想到顾予箫。我希望这些男孩子们啊，都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母性。”关子墨伸手用力地揉她的头，有点儿无奈、拿她撒气的意思－－他真的不喜欢对不相干的人过于仁慈，那是很大的麻烦。
    而秦朗并不是顾予萧。
    “不好吗？”
    “你有个温柔的女朋友呢。”
    顾则笙笑着说道。
    “如果这温柔只对我，我将会十分乐意。”关子墨无奈的说道。
    “现在可不都全给你了，顾予箫离开家那么远。”顾则笙挽住关子墨的胳膊，叹息着说道：“那个秦明呢，已经认识你了、知道你了、喜欢你了。不管有没有秦朗，她的喜欢都不会消失。”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说她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关子墨自然不想因为这么件小事让她不高兴，所以也不坚持要辞退秦朗。
    “彩妆馆的员工都在这家吃快餐、或者外卖，去尝尝怎么样？”顾则笙指了指旁边一个许多人排队的排档。
    “体验生活？”关子墨不禁失笑－－就算她没有他的生活水准，但她一向被顾予箫照顾得很好，对生活的要求也不低，何曾吃过这种街边摊的盖饭。
    “我是在想，香氛馆之后，下一个场馆是开皮肤管理馆、还是将整馆的中心饮食区先开起来。”顾则笙拉着关子墨走过去，边排队边说道：“你知道奢侈品店的柜姐柜哥吧？他们收入比一般白领要稍高一点，只是一点。”
    “但他们的生活品味十分的讲究，吃穿用度都毫不马虎。这既是工作环境养出来的品味、也是工作环境对他们的要求。”
    “你想啊，一个吃着15块盖饭的人，去卖15万一个的包，那气质就不对。”
    “……懂了。”关子墨走出队伍之外，环顾街区四周，除了高档的西餐厅、单价在30元以上的简餐厅外，就是这些简陋排档的盖饭、小炒和小食。
    就算增加员工的就餐补贴，他们也找不到适合用餐的地方、或者说不会将钱花在吃饭上。如果想改变这些，就得从培养习惯开始－－发就餐券、在指定的就餐场所。
    1.秦明这样的社会地位与个人魅力，对朋友并无太大的价值，包括交心的价值、以及资源的价值，所以她的朋友并不牢固。
    这就是为什么蒋微见她为人尖酸刻薄，便即马上转身，毫不留恋。而顾则笙误会柏西文背叛友情和公司的时候，心里是难过又伤感的原因。
    2.顾则笙对秦明的感觉，就是代入了顾予箫，并不是她同情心泛滥，或者圣母心什么的，当然，还有她对这段感情的自信。她真正介意的，只有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