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了，不必再演示了，再演示下去你快要真疯了。”
    叶娴雯恍若未闻，径直蹲在地上，然后趴下来。
    “当时我就这个模样，他压着我身子，抓着我头发，让我看那些死不瞑目的人……”
    “呕……”
    张路的队员中有人忍不住这丑恶场面的描述，扭过头去干呕一声。
    像是会传染一样，其他队员里面也有两声干呕声音传来。
    他们见过血见过肉，见过同伴死在眼前，却还是被叶娴雯描述的那种残酷的、只有畜生才会做出的事情恶心到干呕。
    张泉伸手拿起来叶娴雯，叶娴雯的双目依旧茫然无神，显然一时之间还是回复不过来。
    对此情形，张泉也没有办法再询问下去。
    来到当初的现场，当初的情景再现也知道了，甚至还有遗留的一点东西在精神力量的扫描下暴露无遗。
    但是这些基本都是无用功，现在毕竟是毁灭游戏降临的时代，就算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模样，用什么手段作案，那又怎么样？抓不住就是抓不住。
    没有秩序，没有文明社会，没有笼罩的警力系统，上哪里去抓他？
    “走吧。”
    因此，只是沉吟数秒之后张泉便对张路开口说道。
    张路看了一眼呆立不动的叶娴雯，疑惑道：“现在就要回去？”
    “现在不回去，沿着周围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踪迹。”张泉说道。
    “哦，好的。”张路答应一声，又对张泉提醒道，“当初事发之后，泉林市上下都很愤怒，在周围搜寻了几百米，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为了避免遭遇怪物造成更大伤亡，就停了下来。”
    “我们恐怕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几百米？
    张泉微微摇头：“几百米这个距离根本不够，怪不得当初他能跑得掉。不过，我也理解你们终止搜寻的举动，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在这个基础上再增添更多伤亡完全没必要。”
    “这大概也是你们现在的市委领导们不太愿意看到你们继续想要找到凶手的缘故，他们是要考虑治理下的泉林市尽可能平安平稳，不要无事生非的折腾。”
    张路听到这里，也不好赞同他的话，忍不住问道：“您感觉我们市委领导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不算错。”张泉说道，“因为你们的确没有强大到能够横扫周围一切的地步，所以适当的稳定是很有必要的。假若你们个个都是我这样，或者个个都不比叶娴雯差，对于市委领导们来说，答应你们花点精力，找个杀人凶手又有什么难的呢？”
    张路怔住了，他一直以来都有些矛盾，其他五个队伍的队长也都同样或多或少有着这样的矛盾。尤其是王小龙，看似长袖善舞，既讨好各位市委领导，一说起来第二小队的惨剧却又不能同意市委领导们的想法。
    第二小队的仇不报不行，市委领导不希望他们这样做，甚至多次说那凶手估计早就死了，让张路等人都很失望，感觉市委领导在这件事情上很不顾情分，有点伤害大家同仇敌忾的感情。
    此时张泉一说，市委领导们可能有着这样的考虑，张路才恍然惊觉，杜市长他们考虑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杜市长他们考虑的是能不能做到，会不会因此损害泉林市的力量，相对理性，而他们考虑的是一定要杀了凶手，比较感性。
    这两者之间并不是完全对立，只要他们强大到一定程度，不会轻易外出送命，杜市长他们根本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必要抓住凶手。
    “张泉，我明白了……”张路深深地对张泉鞠躬，“这些话我回去之后会和王小龙他们说一说的，他们肯定也会明白杜市长等人的考量。”
    “第二小队的事情……”
    张路说到这里，抬眼看向叶娴雯，心道自己假若说“能够体谅杜市长的考虑，第二小队的事情就此放弃”说不定会被她当场砍死吧？
    他正犹豫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张泉在一旁笑道：“现在不是有我吗？我说了，要用两个月时间给你们一个答案。你们的市委领导也已经同意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路这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忙低头欠身，恭恭敬敬面对这个面容比自己还年轻的多的青年：“十分感谢您，张泉！十分感谢！”
    张泉拍了拍他肩膀：“不必如此，走吧，看看周围到底有没有踪迹，今天我们要搜寻的地方可不少。两个月时间，足够我带着你们六个小队将周围二十公里都搜寻一遍，你说他能跑出这个范围吗？”
    “必然不能！”张路肯定地大声回答道，“他绝不可能跑出二十公里去！”
    “那就出发吧。”张泉说道。
    叶娴雯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泉：“你要搜遍周围二十公里？”
    张泉点头：“不错。”
    她无言地跪倒地上，双手撑住泥地，然后对着张泉磕头。
    张泉并不闪避，看着她磕了一个头又一个头，直到将长发都沾满了泥土，才对她说：“起来吧，以后每一天你都要跟着。”
    叶娴雯裂开嘴，掉了几颗牙齿的嘴巴漏着风，但她笑的很快意，一点也没有疯癫了。
    “谢谢您，谢谢您，我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了噩梦结束的希望！”
    对她来说，这是噩梦啊……又恐惧又想报仇，也难怪她会疯，单纯的愤怒与复仇，还不至于这样。
    张泉并未嘲笑她的软弱，每个人的心理承受程度不同，影响因素很多，并不是好笑的事情，嘲笑也过于幼稚。
    “走吧，继续寻找。”
    张泉与整个队伍沿着正前方的方向寻找，事实上张路等人也只是被张泉带着顺手提升经验与等级，搜寻周围的踪迹，单靠着人类肉眼很难发现更多细节。
    张泉的精神力不时扫描着周围，偶尔杀死怪物，却也并没有发现更多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