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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谁在搞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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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却不得不谈这个问题。你们有什么主意吗?近了年头,诸如十五叔家里,总不能短了银子的。类似的,西军跟着我上京师的那些叔伯、兄弟,家里也得置办节料,这个时节,应该把钱银分派过去了。”
    王四和李宏面面相觑,他们上阵冲锋就行,舍生忘死也没问题。
    但要他们想怎么来钱的法子?这是真的不懂啊。
    刘瑜揉了揉太阳穴,望向王四和李宏,想了半晌,对他们问道:“咱们手头有什么资源?”
    有什么资源?其实什么资源都没有。
    被问得急了,王四说道:“有韩相爷所赠的官牌、灯笼一套。”
    这个倒也是资源,至少挂上去,沿途关卡不敢过来收税,算是一个免税凭证。
    但刘瑜总不能把这个拿去转卖吧?
    李宏咬了咬牙道:“巡检司那头,有一百多个江湖人,他们倒不是海捕文书上的老匪,但也是江湖中人,来徐州参加那劳什大会的。携刀带剑,便敢巡检司一并拿了。县衙大牢装不下,但寻了间义庄,全押在那里,一天一碗稀粥吊着命。”
    其实也是为了给那些半大小孩练手吧,要不李宏也没闲去理会这些江湖人物。
    刘瑜听着,却一拍扶手:“便落在他们身上!反正要来刺杀我的,这样也不算冤枉他们!”
    说罢招手示意李宏附耳过来,仔细吩咐了一通。
    李宏回到巡检司去,把那些江湖中人,一个个开了价钱。
    教他们写信回家去,让家里人带了钱过来赎人。
    “不赎人?没钱?那谁让你来徐州,行刺刘相公的?行了,一天一碗粥你也不要想了,打了板子,去矿场做苦工,劳动改造几年,再放汝等还乡吧!”
    然后刘瑜这边,又折腾起来,一副准备跟知州、知县撕撸的模样。
    吓得知州衙门那边,连忙把王家的二儿子定了秋后问斩。
    可是刘瑜没见到钱啊,哪里肯罢休?
    万幸王家的家长,不忍心儿子被砍头,托人寻到赵原那里,想请赵原过来关说。
    刘瑜看着坐在下首的王家大地主:”你依我两件事,这事就算抹过,至于衙门那里,该怎么奔走,那是你自己的事。”
    王大地主连忙起身:“请相公示下。”
    刘瑜伸一个手指:“你准备拿多少钱出来, 买你儿子的狗命?”
    “相公说多少,便是多少。”王大地主倒是个上道,知道事到如今,是轮不到他开价。
    刘瑜听着便笑了起来:“常说是万贯家财,我也不要把事做绝,五千贯。”
    “是,五千贯。”王大地主压根不敢还价,相对而言,他比跟在身边的大儿子,水平高多了。
    那大儿子不知道是盼望二弟早死以免有人跟他争家财,还是真的是智商不足,居然当场对王大地主说道:“父亲,家里哪里来这么多现钱?”
    这等地主乡绅,一般有钱就买地,他们又不是商队,的确是不会存很多现钱在家里的。
    但这关节,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吗?
    王大地主瞪了儿子一眼:“闭嘴!”
    刘瑜看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向他问道:“没钱?”
    “不敢,相公吩咐下来,别说五千贯,就是万贯,小老儿也不敢说一句没有。”王大地主咬着牙应了下来。他能出这么大家财,这决断力是有的,到这时节,要儿子活命,该卖田卖田,该卖地就卖地,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跟刘瑜说不够五千贯现钱,能不能打个八五折?
    刘瑜点了点头,放下茶碗,伸出第二个手指:“第二件事,一是谁给了你的狗胆?”
    听着这个问题,王大地主却就惨然一笑,当场跪了下去,给刘瑜磕了个头,爬了起来,扯了扯他身还在发愣的大儿子,又对刘瑜一揖到地:“打扰相公了,小老儿有罪,告辞。”
    他不敢说啊,不说,是二儿子没命。
    他要是说了谁指使他的,那就是他整个家族都完蛋了。
    在权力面前,他的家财,他的田地,又济得了什么事?
    踉跄向外的王大地主,还没迈过正堂的门槛,却就听着刘瑜的声音响起:“回来。”
    “看来你倒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刘瑜笑着打量王大地主。
    就象看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一万贯。”刘瑜缓缓地说道。
    王大地主再一次跪了下去,磕了个头道:“相公慈悲!”
    徐州城里的乡绅和土豪,近期很有些人,大有收获。
    因为王家要筹钱,除了借了一些银子之外,还有不少良田,不得不贱卖了出去,以凑足万贯之资。万贯,就是一万两银子,对于王大地主来讲,也是很为伤脑筋的一笔支出了。不过幸好他在徐州也是有根基的,豪绅之间,还是不少家族愿意拿钱出来借给他。所以最后也只不过卖了百亩良田。
    刘瑜有了这么一笔入账,倒是各种用度宽松不少,又给书院的学生,还是府里收养的那几十个半大孩子,添了两套衣服和鞋帽。这下不单来访的赵原看不下去,连刘瑜的母亲也看不下去了。
    “儿啊!没有这么过日子的!”刘母是忍不住了,本来刘瑜现在是顶梁柱,刘母也被称老夫人了,但她倒是很有这个年代女性的传统,就是所谓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亡从子。所以基本不会训斥刘瑜什么,直到刘瑜手头一松,就是给学生和义子做新衣服。
    “别说是义子和学生,便是亲生的儿子,咱们也算是小有家财,你平时也是拿你爹的旧衣改小了穿,到了你穿不下,再把这旧衣裳给你弟弟穿。年景好了,过年再做一身新衣新鞋是有,哪有这样,前后不沾,无端端就给做新衣?没有这样的败家道理!”
    刘瑜笑着应承了:“母亲说得是,母亲说得是,是我错了,欠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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