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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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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可能心安理得得坐在宫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兄长有病在身,太医早就说过,不能上马背。”
    穆淮宇看着她,突地变了脸色。
    而周身的力气也在一瞬褪了个干净。
    “穆蓁......”
    穆淮宇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拽住了她的衣袖,“你听话......”
    穆蓁鼻尖一酸,侧过身,轻轻地抱住了他,“兄长,母后临终前对你说的那句,让我们相依为命,并非只是让你照顾我,我也该护着兄长,我已经抛弃过兄长一回,这次就让我替兄长前去守住洛中。”
    穆蓁缓缓地弯下身,从穆淮宇腰间,取下了那块令牌,“兄长,等我回来。”
    穆蓁说完,才松开了他。
    身后案上的灯盏突地落地,穆蓁并没有回头。
    夜里的雨势依旧,穆蓁走出东宫,接过了阿锁手里斗笠和包袱,“我走了,中标之事,就交给你和钱老板。”
    未待阿锁回应,穆蓁便已翻身上马,从东宫一路直奔城门。
    **
    被雨水冲刷的红墙边上,一道人影笔直地立在那,听见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脚步往前一迈,踏进了雨雾中。
    穆蓁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影子,忙地勒住缰绳,等到了跟前,才从那一排宫灯的雨线下,看清了那张脸。
    穆蓁一愣,“赵大人。”
    赵坤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她跟前,并未多言,只抬手将手里的一个包袱递了过去,“生辰之礼。”
    穆蓁一直看着他。
    直到赵坤的衣袖上开始滴水了,穆蓁才伸手接过,“多谢。”
    赵坤退后两步,让出了路。
    穆蓁看着赵坤,突地笑了笑问道,“赵大人可知,本宫选了谁?”
    赵坤立在那,神色不变,只道,“愿殿下一路平安。”
    穆蓁转过了头,“赵大人,也多保重。”
    第24章 到达洛中。
    穆蓁没再停留。
    马匹到了城门之外, 雨雾中的一排将士已候在了那。
    韩将军迎上前,到了跟前才见斗笠下的那张脸不对,顿时愣在了那, “殿,殿下?”
    穆蓁并无过多解释, 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了韩烁,“令牌在此,韩将军出发吧。”
    韩烁顿了顿。
    雨夜中天色黑茫茫一片, 唯有城墙上挂着的几盏宫灯有些许光芒落下,韩烁瞧不清穆蓁的脸, 只见那斗笠底下的一双眸子亮如雪。
    韩烁沉默了片刻,终是调转了马头。
    “走!”
    身后巨大的城门,在雨雾中慢慢地合上,发出了沉重而低沉的响声,穆蓁上前跟上了韩烁的脚步。
    眼前一片漆黑。
    犹如那日她刚重生回来, 从城门之内,望出去的那条道路一般,不知尽头在何处。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走出这道城门。
    如今还是踏了出来。
    不同的是,前世她为追寻萧誉而去。
    如今, 她是去寻一条自己的路。
    无论那结果如何, 至少掌握在了她自己手中。
    **
    宴观痕跟了萧誉一路, 跟至里院, 见萧誉慢条斯理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物件,以为凭着自己一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了他, 长舒了一口气,“陛下想明白了就好。”
    说完也没再耽搁,转身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 却见裴风从外回来,宴观痕的脚步又及时顿住,回过头去听。
    “陛下,殿下已经出了城。”
    如今一听到殿下那两个字,宴观痕就紧张。
    而萧誉也没有让他失望,将收拾好的几样东西递给了裴风,“收好,带去洛中。”
    宴观痕眼皮子一跳,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听了墙根不厚道,冲进屋里便同萧誉道,“几日后的洛中,会如同人间地狱,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周侯爷若是兵败,以他的秉性,必定会毁了洛中。
    届时的洛中,什么都不会剩。
    包括人。
    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站在了北帝这边,周侯爷必输无疑,疯一把已成必然。
    他是嫌弃自个儿的命长,才会往上凑,宴观痕一阵无力从心,“你还不如继续呆在宫里,等着北帝上门索命。”
    萧誉没看他,将那两块板子往他跟前一递,“拿出去扔了,再滚回南陈。”
    宴观痕怔在那。
    等萧誉人走出了屋子,宴观痕才终于顺过了胸前那口郁气,冲着那道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萧誉,你迟早有一日会后悔莫及,为了个女人,竟是越来越糊涂,江山你不要,如今连命你都不要了,可人家领你情了吗,没有!理都不想理你。”
    宴观痕的声音响在雨雾中,瞬间又被雨滴声淹没。
    也不知萧誉听见了没有。
    只见其身影从那长廊下慢慢的消失,宴观痕恨不得将手里那板子一并给他扔进鱼池子里。
    经过萧誉常坐着的那椅子前,宴观痕终究是没有忍住,拿起案上的一碗鱼食,连碗一道给他扔进了水里,“吃,吃撑了这顿,下顿就等着饿死。”
    **
    黑夜再漫长,也会天亮。
    晨曦殿北帝刚闭眼没一会儿,东宫的明德便来了,进来就是一句,“陛下,昨夜殿下去了洛中。”
    北帝一瞬睁开眼睛,“就他那破身子,能撑着活到洛中?”
    明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陛下,不是太子殿下,是公主啊,昨夜公主来了东宫,用了颗蜜饯迷了太子殿下,之后又取其令牌,直接出了城。”
    北帝这回彻底醒了。
    过了半晌,不确定地再次问,“你说出城的人是穆蓁?”
    明德点头,“等奴才发现,公主已经跟着韩将军走了。”
    北帝一阵沉默。
    等反应过来,那双帝王的锐利深眸便是一厉,长袖扫落了一片器皿,咬牙道,“将周智,还要那个什么,扬皓,给朕,给朕一并拖去洛中,若公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将这两人的头颅给朕挂在那城门上!”
    宫人速速退去领命。
    屋子里谁也不敢吭声。
    过了良久,北帝才渐渐地平静下来,顿觉一阵颓败,轻轻地念叨道,“今日是她生辰啊。”
    那洛中,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是北凉唯一的公主,他答应过皇后要好好照顾她......
    北帝坐在那好半天都没动。
    直到王仪又从外匆匆地进来,禀报道,“陛下,萧帝已经走了。”
    北帝一眼盯过来,就差要将他吞了,王仪及时将手里的一封书信递来了过去,“陛下,萧帝屋里找到的。”
    信封上写明了北帝收,那便是给陛下特意留下的。
    北帝冷冽地看了一眼王仪,才从他手里拿了那书信过来,拆开一看,里面的信笺上只有一行字,“来日朕再同陛下讨回人情。”
    如此行文,倒像是萧誉的作风。
    此话是何意,北帝便也明白了。
    南陈汉阳这回不会出兵,北凉躲过了一劫,穆淮康也捡回了一命。
    北帝终于喘回了一口气。
    倒是又想起昨日萧誉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论陛下信与不信,我来北凉,只为提亲。”
    起初北帝始终不信,萧誉此人心机深重,当年在北凉从未同他提过半句他和穆蓁之间的事,如今再来,怎可能是为了穆蓁?
    不过是为了北帝公主的身份而来。
    可如今,北帝也有些不确定了。
    此时的北凉,若他是萧誉,必定不会错过机会。
    战场上哪有什么人情可讲。
    可昨日自己去找他,萧誉却并没有以汉阳来做威胁,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拿了那枚玉佩出来。
    那玉佩他看了。
    是穆蓁的。
    是阮皇后留给穆蓁的遗物,穆蓁能给他,两人必定是有过一段真情。
    到底是何原因让穆蓁突然之间反悔,不再愿意跟着萧誉,他不得而知。
    但以如今萧誉的态度和行事来看,此次他来北凉,可能当真是为了穆蓁而来。
    北帝将信缓缓地搁在了几上,才吩咐道,“通知韩烁,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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