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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才吃瘪含糊应下,觉醒打圆场:“张宗主的封印独树一帜,解封尚有办法,解封同时不损坏里头的宝物却难,觉醒自认做不到。”
张逢夏回礼:“代掌门过谦,谁人不知天衍宗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张某的封印霸道,为的就是让解封人玉石俱亡,代掌门解封不惧反伤,张某手段就是败了,佩服佩服。”
觉醒微笑默认,封一才脸黑了。张逢夏句句讥讽,如今更当着他的面和觉醒互相吹捧,不将他放在眼里,这笔仇他记下了。
觉醒打开匣盒取出卷轴,缓缓展开,顿时一股异样能量骤然炸开。
背后一片吸气声,秦晌赞叹。听闻星溟图是桦尚真人所绘,他以为会看到一副好画,没想到纸上根本见不到笔触线条,而是一团星云在浮沉旋转,点点星光如浩瀚宇宙,看一眼就要将人魂魄吸进去。
秦晌头脑警铃大作,但还是控制不住神魂分离,元神陷入黑暗中,周遭星云密布,宽广无垠,让人觉得格外寂静。
几乎要忍不住入定,真元一动他就醒了,发现自己还坐在籽藤宫中,周围所有人,除了张逢夏闭目,都眼神涣散,失了神智。
这还得了,只是看一眼,并无人发动,星溟图就能吸人神智。秦晌拍案而起,正要发作,张逢夏已然将茶碗摔碎,刺耳破裂声惊醒了众人。
最快醒的是觉醒和封一才,目光立刻变回清明。邱戎东大吐浊气后捣胸醒转,最后周筱才脸色灰败身体巨颤地醒来。高低立现。
张逢夏悠悠解释:“星溟图传闻是用天外飞石做基,地心潭水调墨画作,刻下八十一道摄魂阵法,能夺观看者神智,将人困死在幻境中。”
封一才低语道:“还未认主就如此厉害,这根本不是修士能够炼制的……”
觉醒抱臂凝思,说:“我曾听师傅说过,如果驻基特殊,修真界也能炼制仙器。”
“仙器?这分明是魔器。”周筱最不堪,她半昏半醒目光呆滞,靠在柱边,心有余悸地说。
她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无法反驳,可也无人应和。魔器现世人人可诛之,可这东西放在墨研宗百年,如今又落到罗霄派手里,两家都是名门正派,跟它有扯不清的关系。如果是魔器,难道墨研宗和罗霄派都是邪魔外道了吗。
不过,摄人魂魄的法宝绝非善类,大伙儿说不出口也不想承认,一时都沉默了。
“周长老错了,这就是寻常法宝。”张逢夏说:“周长老难道没见过摄魂之物?听闻罗霄派的幻花镜就以致幻迷障闻名天下,而天衍宗有摄心鼓,秦先生的咒惘飞剑刻有摄魂符咒。”
封一才点头,大声道:“不错。是否魔器不能只看表象,为恶成灾、沾满鲜血的法器才是魔器,用得恰当就是至善宝器。”
即使两厢争斗,涉及自家宝贝清誉的大事,两位掌门意见统一,极力维护。
秦晌转目,话是这么说,星溟图还是诡异,不经人发动就能摄魂,终究不详。
“秦先生怎么看?”张逢夏突然问秦晌,秦晌眨眼,摇头作答。
“人分善恶,物本无性。封掌门言之有理。”
秦晌态度敷衍,张逢夏蹙眉不解。刚才秦晌中了摄魂却立刻转醒,觉醒和封一才都不如他,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可这人过于随性,看似单纯却难辨真假,摸不清楚底细。
“代掌门,你刚才说,你有秘宝能测到法器本源,星溟图究竟用何物驻基,弄清楚了就能决定归属。”封一才道。
“哦?”张逢夏大感兴趣:“愿闻其详。”
觉醒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只铜制手炉,镂空雕松鹤纹。觉醒指尖凝聚真元,旋转炉身,不见一丝缝隙的手炉呈莲花状散开,露出里面一枚艳红色宝石,圆润无棱,黄底红云。
将其捏出炉身,觉醒说:“这是一枚枭泣石,用炫火锻造一甲子时间再铺以鸠血龙涎再煅一甲子方才成此物。枭目锐利,能溯源究本,经炼制后更能剖解法宝,查明驻基之宝。”
“我记得,枭泣石用焚天炫火再练一甲子,就能时光逆流,将所有素材原样取出。”秦晌忽然道。
觉醒略显惊讶,说:“不错。可惜焚天炫火难得,又凶暴异常,寻常修士无法驾驭。这颗枭泣石即使只是半成品,足够查出星溟图本源了。”
“有劳代掌门。”封一才催促。
觉醒运气,周身浮现淡薄银白气层,枭泣石浮在半空中,在觉醒催动下泛起红雾,凝聚成一只枭目。
在枭目照射下星溟图一阵抖动,轮廓变得模糊,星云状物质浮出卷轴,星河宇宙诡异地开始解离。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星溟图,隐约可看出,星云中间包裹着什么东西,随着枭泣石光芒大作,一张张阵法刻印浮现。
层层叠叠不下数十个,环环相扣,秦晌惊叹星溟图制作如此繁琐,上层最先被分解出来的阵法大都是稳定、收敛气息的高阶阵法,再往里,由于分解不够,阵法紧密贴合,无法分辨。
“这是…隐踪印、清明定魂阵,还有,灵翅飓风阵,不对,代掌门,能否再解开些,内层阵法模糊不清。”封一才紧张得站了起来。
岂止是看不到,连下面覆盖的阵法都没拆开,妄提驻基之物了。秦晌见觉醒眉头紧皱,枭泣石形成的枭目亮得刺目,显然已催动到了极限……法阵又松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