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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她心下感叹感情磨人,又不禁替于笙说话,“如果不试一试,如何知道他对公子是否有这般情谊?”
    月息比谢残玉只堪堪大两岁,自小便在谢府。从前谢夫人还在时,便是她亲自教月息做事,时时叮嘱她要伺候好谢残玉,俨然一副托付其的模样。
    谢夫人一生命运多舛,遇人不淑,又飞来横祸,短短数十年竟是将能尝的苦果都尽数试了一遍,最后硬生生被逼绝境,郁郁而亡。
    月息是她教出来的,仔细想想似乎与其有些相像,一样心细如发,在谢残玉遇事不决时往往能一眼勘破。
    谢残玉靠着椅背,半晌叹了口气,“说来也是讽刺……这些年下来竟也养出些优柔寡断的劣性……”他手边是茶盏,茶水已经半凉,但不等月息开口,谢残玉抬手一口饮尽。
    “并非。”月息给谢残玉又添了热茶,“只是公子对心上人是恨不得事无巨细,将所有的灾祸尽数挡去……您惯是多想,细想,最后往往难免反受其累……”
    谢残玉沉默。
    月息说的这些总觉得根本不是他似的。他茕茕孑立这多年,也就是在遇见于笙后总是行为失度,若是细究,其实对于别人别的事而言,他并无变化。
    大略也是想到了这儿,月息心中又多了一点什么。
    于笙胡思乱想了几日,就到了除夕。
    谢残玉不爱热闹,但也顾及府上多了一个人,叫人提前几天就准备起来。不说廊下喜庆的灯笼,就连谢府下人都穿上带红的袄。
    年味一日一日浓起来,除夕这日难得多了不少欢声笑语,府中下人跟合计好了似的,一见于笙便说上一句吉利话,闹得于笙红着脸又掩饰不住喜色。
    好不容易进了主院,兜头一颗糖砸在脑袋上。
    软软的糖,倒也不疼,于笙却循着看过去,就见谢残玉一身玄衣,袍角意外的绣了一角的赤纹,映着衣领的那抹深红,于笙略愣了愣。
    这是头一次看见谢残玉穿带红色的衣袍,不能说是全然陌生,但总觉得与平日里的公子有那么点不同。
    眉眼如画,也是浓墨重彩,大气渲染似的,于笙数次因谢残玉这张脸发呆,这次偏偏还是占了个“又”。
    谢残玉竟也习惯了,自己走过去将一个喜庆的红色的,绣着貔貅的小锦囊挂在于笙腰侧,配着他那张嫩白的小脸越发精神。
    “这是……什么?”于笙回过神,手指在锦囊上摩挲了下,他虽不懂锦绣,但是触手一碰便觉得很是珍贵。
    金线勾勒,再以红线填色,不过寥寥几根绣线,偏偏栩栩如生。
    “貔貅可驱邪避煞,你戴着它。”谢残玉说完便自然地牵着于笙进去。二人之间距离不足一寸,行走间胳膊自是挨蹭,于笙眸子闪了闪,却稳稳跟着谢残玉的脚步。
    金兽炉里是袅袅烟气,于笙轻轻嗅了嗅,“公子……这个味儿……”他有些犹豫。
    谢残玉本是在桌案上找什么,闻言回头看他,“你闻出什么了?”
    于笙略犹疑,谢残玉却鼓励地看着他,“说便是,今日是除夕,就是说错了也有奖励。”
    “嗯。”于笙勉强有了点勇气,“听月息姐姐说,公子一贯喜好檀香,是从江南运过来的……”
    “然后呢?”
    于笙又轻轻嗅了嗅,“之前我来过这儿,也是燃了香,只是味道要更加淡一些,能静心。”
    他走到金兽炉旁边,拿银夹子轻轻挑开一点,于笙示意谢残玉看,“这香烧透了是白色,可是现在的这些……隐隐可见灰黑,若是说明白一点,便是这香不如之前……是掺了假。”
    谢残玉自始至终由着于笙说,起初并无太多的反应,但是随着于笙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而且话中提到的地方都与现下的情况相符,他便又是一番反应。
    “你如何知道这些?”谢残玉问得寻常,于笙也未多想,只老老实实回答,“先前是听谢沅说过,后来月息姑娘又多次提醒这边的侍从,我便留了心……”
    于笙方才说得格外清晰,这会儿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免有些怯怯的,“……方才只是我的一己之言,公子若是觉得哪儿有问题,便饶我一回……”他看似胆怯,又像是没甚自信,但是谢残玉却知道,于笙眼眸里的那抹坚定不改。
    “你这是故意谦虚呢!”谢残玉伸手在他颊上轻轻掐了一把,戏言道,“明明成竹在胸,非要还这样说,是怕我不怜惜你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彼呼吸可闻,就连谢残玉长长的羽睫,于笙也看个清清楚楚。
    他怔怔的,“公子……”
    面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却格外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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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火树
    人在身边,触手可及,可偏偏尝不得。
    谢残玉食指轻轻蹭了蹭于笙的下颌,姑且算是解了馋。
    二人在屋里待了不久,就有门房的下人来传话,说是温府公子的马车已在外边等候。
    “公子,是温公子吗?”于笙还记得温偃那日说过的话,他倒不是多想出府玩,只是在府外总能与谢残玉更亲近些。
    于笙在谢府时间虽不短,谢府下人对他也是颇为和顺,但是无论如何他总还是“外人”。
    在谢府他谨言慎行,与谢残玉也是心欲亲近而余力不足,反倒是出了谢府,他便“自欺欺人”觉得与谢残玉是彼此熟悉,比之其他人好像由来的更为亲近一点。
    “嗯,估摸着是打算去镇西的游舫。”谢残玉不知道于笙的这点小心思,带着人出去,这头方叮嘱了他,那边温偃掀开车帘已经喊起来,“小笙笙~~”
    谢残玉远远地睨了他一眼,“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癔症!”
    府外行人不少,闻声都看过来,于笙被盯得奇奇怪怪,下意识捉住谢残玉的袖子。
    “先上去再说。”谢残玉让于笙先上马车,他则手指微动,下一刻,温偃捂住下巴痛呼了一声。
    于笙只来得及听到他的惨叫,稳稳坐在马车里后便问,“温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谢残玉放下帘子,一回头就看见于笙无意识地凑近,二人相距不足两寸,于笙鬓侧留下的一缕发丝擦过谢残玉的耳畔……倒像是搔在心尖似的。
    “……就是一惊一乍惯了,”谢残玉面色淡淡,于笙却不知他心头是如何一副兵荒马乱。
    于笙愣了下,虽不懂谢残玉所言是否属实,不过一想是公子的话,他心想,自然是对的。
    唔,无论是说什么,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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