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山间依旧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各色树木的叶片上残存的露水顺着叶尖不小心滴落在俩人身上，凉意丝丝缕缕渗透进衣服。白笑还好，出门前江尧让她多出了一件外套出来，可他自己却穿的很少：深灰色连帽卫衣隐隐透出上身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就穿了这一件。
    也不知道会不会冻到。昨晚刚受凉，今天再来一次，估计要感冒。
    “姐姐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么？”江尧忽然偏头，看着她笑。
    他的话明明很正常，但白笑却听出了那么一丝小得意。她挑了挑眉梢，“看你好看。”
    江尧脸上的笑容弧度微不可见地扩大几分。
    路上偶尔会遇见行人，看他们的装扮，多半是来此旅游爬山的。其实从山脚下和温泉酒店都有缆车直达山顶，不过白笑也好久没有爬过山了。俩人决定自己山上，回去的路程才乘坐缆车。
    山顶的景色确实壮观。
    白笑和江尧并排踏上最后一级石阶，不由被入目的碧蓝湖泊给惊艳到了。
    严格来说这里还不算山顶，而是两座山峰之间地势较平的地段。这里漾着一片湖泊，一碧如洗，蓝得不掺任何杂质。游人站在湖泊的边界，显得十分渺小。湖中央立着一座十几米的石像，女神扮相，表情慈悲温柔。
    木制护栏傍边有一块一人大小的石碑，上面刻写着神女的传说。大抵是神人相恋，触犯天律，不被天道所容的故事。神女的凡间爱人被天界众神弑杀于此山，神女也殉情于此，化作一汪湖水。此后，凡于此湖水前真心许愿之人，都能得到神女的祝福，尤其是爱情。
    白笑是个无神论者，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这个尤其符合中国古代神话故事的传说，便移开目光去欣赏这片景色。
    接近正午的阳光照下来，湖面上水波粼粼，一闪一闪发着光。白笑拿出手机，拍照记录下这一刻。等收好手机，她回头，却没有看到江尧。她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他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贩面前，和其他游客挤在一起挑挑拣拣着什么东西。
    几分钟后，江尧跑到她面前，摊开手心，露出手里的两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
    白笑疑惑道：“你买两块石头干嘛？”
    “用来许愿，”江尧弯起好看的眉眼，将其中一颗放在她手心里，“他们说往湖里扔一块石头再许愿会很灵。”
    白笑挑眉看着他，“你还真信？”这不是妥妥的智商税么。
    江尧突然俯身凑到她眼前，漂亮的眼睛像会发光的玻璃珠，他说：“因为我有个特别急切的愿望。”
    “指望神话不如找我，”白笑将石头重新放回他手里，“姐姐兴许能帮你……”
    某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白笑话说到一半闭了嘴。承诺还是不要乱许，最怕给自己挖坑了。
    江尧倒也不在意她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他将手里的两颗石子远远地投出去，石子砸到湖中心的水面，沉到湖底。和附近几个双手合十许愿的游客一样，江尧双手交握，下巴抵在手上，虔诚地闭上眼。
    白笑不由偏头看向他。
    没到两秒，江尧猝不及防地转头睁眼和她对上视线，他弯唇一笑，声音很轻，像是呢喃，却让白笑清楚的听到了，“我好喜欢你啊，笑笑。我和神女许愿了要早一点做你的男朋友，不知道她会不会帮忙。”
    白笑被这一记直球打得有些懵。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默默许愿的么，怎么还说出口……
    “我可不可以追你啊？”他眼里亮着光，有些认真又紧张地问。
    白笑心脏跳得有些快，她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让江尧发现她的异样。
    江尧垂眼看着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不是……”
    “现在反悔无效了，”江尧笑着，很开心，他凑到白笑耳边，轻缓低沉的声音仿佛撩拨在白笑的心上，“姐姐，我要追你了。”
    ——
    一路上是乘坐缆车的风景是怎么样的，白笑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在知道江尧的心意时，她就可以迅速拉开距离，她却没能潇洒离开。明明可以随时拒绝江尧的追求，她却没有开口拒绝。
    她谈过多场恋爱，经验丰富，这一次却有些慌乱。
    心里隐隐有个念头要冒出尖儿来，快要抑制不住了。
    ——
    回去后，江尧连打了五个喷嚏，吓得白笑立刻给他裹好毛毯。她问酒店工作人员要到电子温度计之后，给他量了体温。
    江尧发了低烧。
    白笑按着他去床上休息，给他掖好被子。
    江尧拍拍床，“上午走了那么多路，你也午休一下。”
    白笑确实有些累。她掀开被子睡到另一边。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挤到她身边。
    熟悉的触感，白笑睁开眼，果然看到江尧挪到她面前。
    被她抓包，江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