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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碧低下头:“……是。”
她的声音模模糊糊从被子里发出:“……再去叫几个郎中来。”
“是!”
屋门被从外面掩上,似曾相识的煎熬似乎又再次压迫上她的胸腔,她囔着鼻子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咳咳咳——”
孩子……呵,你在难过什么,明明十年前就决定了的……
十四年,等启儿亲政,她都三十多了……再拥有子嗣的命运一样微薄……她把眼泪蹭到被子里,却越蹭越多……
该还有侥幸的……毕竟只是一个人……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没有挽回余地的真的……
而那个人……
她在被子里蜷成婴儿状。
那个人,那个笨拙的在红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只希望她安心的人……那个把原本熄灭的希望再次在她生命里点燃的人……
他还那么年轻,他是家里的独子……
脑壳胀得发疼,压迫着昏昏沉沉的意识,仿佛有一把火在喉咙然后,她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无力地揪着掌下的棉被,嘴巴无意识的张开替代呼吸。
十四年,原本,她以为这是一条看得到尽头的路,是匍匐在地也好,涉水过河也罢,总归是有盼头的一条路……
而如今……
原来路的尽头可以是更黑暗的一条路,是更了无生息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大虐,因为我临时调整了大纲里关于这一部分的人物变化,所以暂时停更一下,让我把这段情节都缕出来再回复更新,我不会坑的!主要是避免我写到后面又反过来修改人物在前面的心境变化,给大家造成混乱的感觉(*^▽^*)
☆、死生
“殿下,再吃点吧。”
明玉摇头:“胡大人呢?”
“胡夫人刚来过,婢子已经打发她回去了。”
她点头,便继续歪在榻上翻看幽州府的这几年的地方志。
一切都似与往常无异,她面上是一片沉静。
而这沉静却仿若深不见底的大海,令人探不到底,也令人无端心慌。
寒碧道:“殿下宽心,数是那江湖郎中胡说的,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把出这样的脉来过。”
明玉随意“嗯”了两声,翻过一页书页,随口道:“宫里这几年每月请平安脉的换过人吗?”
“……一直都是刘太医,中间几次告病也都是他徒弟来瞧的。”
“我知道了。”她随手将书搁到案上,便起身朝床边走去,“明儿就回京了,你也去歇着吧。”
“……是。”寒碧替她放下帐子,却越发不安。
明玉越是平静,她越是担心,越是像这样压着,便说明她心里的痛苦愈深……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叹了一声,折身去收拾衣箱。
而偏偏,薛大人也不在……
……薛大人?她忽然泄气的合上箱子,殿下现在……可能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了……
翌日,风势未减,却是雪后难得的晴天。
明玉辞过一众官员,踏阶,上车。
依旧是轻车简从,一路东行,直往京都。
她闭目靠在车厢的一边,身上昏昏沉沉,意识却无比清醒。
幽州府最好的三个大夫把出了同样的脉,那些人的一字一句都踏在她的心上,仿佛每个人都在反复告诉她,事情早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你的那点儿希望,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空中楼阁而已……
而且,原本她这一生,便很难有孩子……
但是……
车轮碾过碎石,仿佛碾在她的肺腑,马车的颠簸慢慢从煎熬变得难以忍受。
她一挥手,寒碧立马叫停马车。
明玉两步冲下车厢,扶住道边的枯树,哇的一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酸涩的苦水蔓延在口腔,她又呕了几口,双腿乏力的直往下坠,她却死撑在已经枯萎的树干上,无论如何不肯下落。
但是,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滚烫的泪意直逼眼眶,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四年,四年后……原本……
然而,都没有了……
她任寒碧扶着她的胳膊。
短暂的沉默后,她侧头看向她欲言又止的脸,竟然还笑了一声:“怎么了?”
“夫人……”寒碧面露不忍,“薛、薛先生他、他……”
她面色一白,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声音嘶哑:“……怎么了?”
“夫人……”寒碧几乎要哭出来。
她狠狠一闭眼,眼眶几乎全红:“他怎么了!?”
“暗探刚发来的消息,薛先生在京郊坠马,生死不明。”
“咳咳咳——”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