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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有冤申冤,不偏私却也不得趁机报复,而不是将万民之心全都系于一人之心,以上位者喜好偏行独断!”
他愈说愈急,说到后面仿佛下巴都要掉下冰碴子来。
“你怎么不说了?”他一拍桌子,叉腰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周易给他惊了一跳,他的目光却陡然一深,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你说的也没错,但有些事不上秤没有二两重,上了秤怕两千斤也打不住。独木不成林,很多事只有何家是做不成的,一旦闹起来,朝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最后苦的,还是百姓,消耗的,是我大周的国运。
“你说的是最理想的处理方法,或许终有一天我们能靠律法评判所有的公正与不公,但现在还做不到……”
他话音落下,和煦的日光融在风里,几人不约而同皆是一默,这沉默中掺杂着几分沉重的消极。
“哎哎,行了行了,你们俩说得我头都大了。”周易作势用扇子敲了敲脑袋,“总之,何吉那个王八现在残了,活着受罪可比一刀拉倒来得大快人心!新上任的张尚书我记得是十年前的探花郎,又治理过荆楚洪灾,这能力肯定没的说!”他这样说着又推了陈碌一把,“你不是说要来教怀瑾骑马吗?
“话说回来,怀瑾你能骑马吗?”
他闻言一愣,面上竟是少见的空白,周易解释道:“圣祖皇帝马上得天下,世家子弟自幼熟习六艺,长公主虽是女流,骑射当年也是京城一流,怀瑾你日后跟他们相交,大家免不了要在马场会一会。”
他眉梢一动,“当年的京城三骑?”
“没错,京城三骑,一是长公主殿下,二是现骠骑将军纪廷和,三就是兵部尚书已故的夫人沈留湘。”
“留湘,好久不见了。”
明玉席地而坐,“今天没有带酒。”她侧头看着青石的墓碑,仿佛看着昔年的好友。
“周亚臣娶了你堂妹,你一双儿女都被照顾的很好。”
清风拂动她的发丝,“给七夕写信的时候顺便也给你写了一封,想着还是当面烧给你比较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藏在袖中的信连着黄色的纸钱一起丢进盆中,炽烈的火苗迅速攀上浅色的笺纸,顷刻间化为黑灰。
她心里突然又空了一块,执笔落墨时得到的满足突然都成了空落落一片,白色的发带被卷到面前挡住了眼睛,她低声道:“昨天我梦见以前咱们一起骑马的时候了……我心里总感觉不好,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了一样……”
熙元十年,六月初三,一夜之间满街贴满布告,
“朱门鹰犬贵,寒窑骨肉贱。流星荃不察,我血荐轩辕”[
作者有话要说: 自题小像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首先,这首诗是出自鲁迅先生的杰作,我因为实在想到头秃……所以稍微化用了两句(
☆、第九章 太学
“朱门鹰犬贵,寒窑骨肉贱。流星荃不察,我血荐轩辕”
左右两位拾遗从官衙快步走出,一起向宫城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面上皆是沉静的肃然。
宫门处早有内监候着,远远瞧见两位言官,彷如黑白两位无常。刘公公低着头上前,也不多话,领着二人直往宣室去。
宫中一切如常,却在所有的內侍宫女之间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情绪,所有人都不禁加快了脚步,放轻了呼吸。
太学的祠堂前吊死了学生,他脚下的青灰地砖上,是用鲜血写下的二十个字。
“朱门鹰犬贵,寒窑骨肉贱。流星荃不察,我血荐轩辕。”
整件事被国子监压了下来,直到三天后太学的几个学生连夜把血书的内容贴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才终于得以窥见天光。
宣室外的木槿花开了,炽红的花朵好似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在这朱红的高墙内也不显分毫逊色。
他们站在殿外等刘公公进去通禀,门下省掌封驳、谏言,按理说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来管……
内里宫娥打了帘来,二人颔首进去。
里面只有皇帝一人。
他见到他们似乎很开心,“魏大人向朕举荐了你们,朕也觉得该多给年轻人机会。”他笑眯眯道。
闻此一言,钱雨本能地低了头,他又觑了一边的薛行简一眼。
听说,皇帝一大清早就在朝会上发了脾气,阖宫上下,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
长公主却点了兰台协理,上面的人一推四五六,最后竟推了他们两个八品的出来挡事儿。
“事情闹到这一步,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兰台向来清流为众,以七贤为楷模,朕相信,你们会给朕,给天下士林一个圆满的交待。”
旁边的人神色不动,钱雨心里一凌,从宣室到国子监的路便走的更多了几分沉重。
此事本是大理寺主审,皇帝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