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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可可身子往下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遇桥哥,我感觉我要死了。”
“……”
握着电话的手僵住。
姜遇桥察觉到不对,边听电话边过去,直到他看到钟可可一直用手捂着的地方。
根本不是什么经期。
而是急性阑尾炎。
这顿饭终究没有吃成。
听到钟可可出事,付远航飞奔下楼,开车把她送到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小姑娘眼泪晕在姜遇桥的袖子上,让他久违地心慌。直到手术室外的灯亮起,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遇桥长腿撑地,发颓地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五官立体,脖颈修长,模样清俊又安静,引来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付远航靠在墙上,冲他扬了扬下巴,“走啊,抽根烟去。”
姜遇桥揉了揉后颈,“在这儿说吧。”
不愧是多年兄弟。
付远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
斟酌了一番,付远航开口,“你跟可可,咋回事儿?”
姜遇桥面色无波无澜,眼神像是失了焦,隔了几秒,略微茫然道,“不知道。”
被人表白,是常有的事。
但被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表白,是第一次。
到现在,姜遇桥还能想起小姑娘疼得脸色煞白,靠在他怀里掉眼泪的模样。明明难受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揪着他的衣领断断续续,哪怕付远航就在前面开车,都不在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因为我看见你和卓亦凡在一起。”
“你连信息都不愿意回我,却和她单独出去吃饭。”
“你明知道我很讨厌她的,你还对她笑。”
“你还说我早恋。”
“我没有早恋,我也不喜欢吴立昂。”
“我喜欢的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
……
细细软软的哭腔卷进耳膜。
所有的,若有似无的猜想,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姜遇桥第一次产生这种发慌的情绪,他想说,我没有和卓亦凡单独吃饭,也没有对她笑,我笑因为她提起你。
但这些解释的话,莫名被什么东西硬堵着,那一刻,他喉咙干涩至极,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而说完这些,钟可可没再吭声,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神志不清地睡着。
车内空气随之安静。
小姑娘体温颇高。
贴在姜遇桥身上,又湿又热,惹得他胸口处跟着发烧,却没有松开过她一秒。
回想起这一幕,付远航哑着嗓子低笑,“你有什么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你。”
闻言,姜遇桥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下。
“喜欢你”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
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小姑娘没长开的单纯依恋,是错的。
她没把他当哥哥。
沉默了会儿。
付远航烟瘾上来,搓了搓裤子,“可可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人又漂亮,没什么可挑的,再等半年,她高中毕业,你俩就能——”
“能什么?”
姜遇桥眉峰蹙起,眼风夹带着藏不住的凛意和微恼。
付远航喉头一紧。
别开头,把那几个字咽了回去。
姜遇桥面色沉郁地站起身,嗓音低淡,“我去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听说钟可可因为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许琳一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
已是后半夜,老爷子被付远航送回去,只有姜遇桥在医院陪护。
这会儿钟可可已经睡着。
姜遇桥怕打扰到她,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等着。
“遇桥,可可还好吧。”
刚走到病房门口,许琳就有些焦急地问。
姜遇桥见到她,站起身,“没事的阿姨,可可手术做得很顺利,现在已经休息了。”
听到这话,许琳明显松了口气。
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姜遇桥想了想,“您先坐着,我去给您买瓶水。”
“不用,”许琳赶忙拉住他,“我不渴。”
姜遇桥回过身,看到女人脸上掠过一丝难掩的尴尬。
似乎预料到什么,姜遇桥没动,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明显一副在等许琳开口的样子。
静默片刻。
许琳视线掠过姜遇桥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黑绳,嗓音轻柔地询问,“遇桥,阿姨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钟可可在第二天自然醒。
因为是全麻,又输了一晚上的液,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做了一场极为复杂又沉重的梦。
睁开的第一眼,她就看见许琳站在床边。
大概有一个多月没见,许琳被工作累得瘦了许多,眉宇间对钟可可的疼爱却一丝不减。
钟可可扫视四周。
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影。
但最亲的人在,她脸上的心不在焉一闪而过,转眼就被明朗取代。
钟可可裂开嘴,笑了下,“妈,你回来啦。”
许琳拉着她的手,“嗯,妈妈回来陪你。”
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
钟可可被许琳搀扶着在走廊溜达,很快,就排了气。
而后,钟可可回到病房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