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为自己斟满了酒。前后来了不少女人搭讪，醉意上身，醺的男人的眉眼柔和散懒，浑身交织着禁欲和放纵，矛盾却性感，放纵也矜贵。
    程寻斜靠在椅背，单手横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女人们见他不冷不热，也不起反应，其中几个比较大胆朝他伸了手，还未碰到衣衫，男人冷然的视线已经压在她的身上，彷彿要将她的四肢拆卸下来浸酒。
    娇笑声嘎然停止了，一群人知趣的散了。
    耳根子清静了，他偏头，嶙峋的手指滑着杯缘，一圈又一圈，压出了痕迹，似是要陷进肉里。
    那天，他洗完澡，冲去身上混乱的气味，接着请了清洁阿姨过来整理，女人则是睡了一场很长的午觉。待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走进寝室，见她自始至终就保持一个姿势睡，过分宁静，象是连呼吸都没有。
    程寻皱眉，觉得不对劲，还未想透，瞥见她手背骇人的伤口，他心生烦躁，拿了医药箱重新上药。他顺势检查了女人的身体，不看还好，她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瘀青，都不是太严重的伤口，却过于频繁。
    不知道是她过于细皮嫩肉，还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甚至，有意为之？
    倏地，一位身着黑色针织裙，柔软的布料贴着女人匀称的大腿和腰身。不畏惧男人贴满冷霜的神色，大胆潇洒的坐进男人的身侧，媚然的勾起笑，「虽然很老套，但还是想问，一个人吗？」
    程寻偏头，眸光中的晦暗还未退，看清了人，「还有时间出来喝酒，看来进院实习也没多累。」
    女人弯起红脣，与平日在医学院素面朝天的模样判若两人，显得放浪生动，「当然是没床上累。」
    程寻笑了一声。
    「怎么啦？难得见我们程大高材生如此伤神。」她提高音色，拖长的语调听上去像在哄他，肩上的细肩带松垮的滑至女人的上臂，她毫不介意，反而朝男人靠去，恰到好处的距离，不碰触也不退开。
    她很聪明。
    「一个人在这喝闷酒管`理Q`3 535  59 677啊。」
    几乎是同时，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溜进男人的鼻息，如同女人轻巧的倩影，乱了他的气息，冲得他脑子挤满了腐朽的花。
    程寻仰着脑袋，伸手去摸口袋的菸，有意无意道，「妳换香水？」
    听闻，女人低头拉着深V领口，昏黄的流光落在她小巧的五官，红艷的脣色镀了一层金，唯独胸口那块白得晃人。「对啊，之前那瓶用完了，想说试试看新的，看来我买对了香水。」
    程寻低头点菸，没应。
    女人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吗？香水的用处除了遮盖原先的味道，它最大的用意是让人记得你。」她见男人在烟灰缸内点了两下菸身，流畅的手臂线条带动肩线，下颔利落，散漫得厉害，却与流气的地痞流氓不同。
    她朝他倾身，放柔了声嗓，成了悬在耳畔的温热，「习惯后，之后只要闻到类似的气味就会想起那个人。」
    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但有点脑袋的，就不见得了，应付起来总是麻烦。
    而程寻偏偏喜欢两者兼备的女人。
    他不在乎她们在他面前耍技俩，甚至可以说他就喜欢看着这些女人用尽手段勾他。
    他偶尔享受自己是猎物，看着她们因占有欲而展露出的丑陋。
    程寻一笑，半瞇着眼吸了一口菸。「我同意，嗅觉是唯一直接刺激大脑的感官。」
    男人的唾液溼了纸卷，女人的眼神灼灼，「程高材生，我现在可不是跟你探讨人体。」
    润过酒的嗓带着撩人酒香，男人浅色的眸卷起邪魅，笑得愈发闲懒，「也是最能唤起人类本能和情绪。」
    听闻，女人笑得欢畅愉悦。
    看吧，聪明的人对话，就是这么简单。
    062 第六章 荆棘（7）
    女人准备摸上男人的身时，程寻搁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蹙眉，先一步拿走手机，是未在通讯录上的号码。「不认识的，别接了。」
    程寻本来也没多大兴致去讲电话，随便她去，就在她将手机扔向沙发时，亮晃晃的荧幕上闪动着熟悉的号码，是他唯一会打的电话。
    那女人从来都是无声无息，没见面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论起射后不理的程度，她也没多让。
    他愣了一时半刻，偏是不接，身旁的女人见他神色冻冷，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这么熬了几秒，程寻操了一声，推开女人。
    在对方挂断前，接起。
    接通了，双方皆无话。
    直到那头貌似觉得是她拨了这通电话，理应该是她先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