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站起身来，别开脸抹了脸上的泪，她不记得自己从前跟这个徐盈莹有什么交集，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女生看自己笑话，她自尊心也不允许，她无视她，准备再去找自己车。
    徐盈莹指了指角落里的一辆车，“喏，那不是你车嘛。”
    夏汐准备快速走过去开车，却被徐盈莹拦住了，“夏汐姐，别着急走嘛，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的。”
    夏汐顿住脚步，“你想聊什么？”
    徐盈莹搓了搓胳膊，“这里怪冷的，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下来聊吧，好吗？”也不等夏汐答应，径直走向了夏汐的车，拉着车门把手转回头来示意夏汐开车锁。
    夏汐开了车锁。
    徐盈莹笑着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夏汐走过去，上了车。
    ——
    两人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各自点了杯咖啡，夏汐用眼神打量徐盈莹，她不知道她对她是善意还是恶意，不知道对方要跟她说什么。难不成是站在贺籽耘的立场想让她离他远点？这不是贺籽耘妈妈的事吗？
    徐盈莹看到她的眼神，笑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今天带我朋友过来见贺籽耘，是她看上他了非得要来，我就想着反正贺籽耘现在也算单身，给他介绍女朋友也挺好的，没想到跟你撞上了。”徐盈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听她的话音，夏汐问：“你知道我跟贺籽耘的关系？”
    徐盈莹点点头，“大概知道吧。你以前不是给他补课嘛，后来你辞工之后就是我哥给他补课，我有一次去找我哥，就跟他认识了。哎你知道吗，我们叁中的女生们很多都知道你，你当时不是还教育了肖婉凝她们了嘛，让她们好好学习不要在渣男身上浪费时间。她们都期望你能驯服贺籽耘给她们出一口气，现在看来，你也算不负众望了。”
    夏汐：“……”
    徐盈莹撇撇嘴，摇头晃脑的，“不过嘛，有些事我觉得差不多就得了。”
    夏汐没说话，等她的下文。
    徐盈莹身体凑上来，“夏汐姐，你知道吗这几年，贺籽耘那个混蛋，就把我这里当免费树洞了，他连他——”她用手遮着嘴轻声道，“撸管，这种事都跟我说。我真烦死他了！”她更加凑近夏汐，眨巴着眼，对她道：“他那样的人，从他出国到他回国，他自己用手撸了五年，你信吗？”
    夏汐总算嗅到了一些这个女孩的立场，应该算是在给贺籽耘当说客。
    “你们远隔异地，又没有把关系定下来，他根本不必这样对不对？他那种的人竟然能忍得住，当时我也问过他，他说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忍住，如果没有忍住说明你没有安全感是正确的，男人就是不可靠，那他就没资格回国来追你。”
    “反正那五年他没碰过一个女生，我说就他这人品就算跟你说他没碰过，你也不会相信的，他说他有证据，我问他什么证据，他没告诉我。你要是有兴趣知道，你可以问他要。”
    夏汐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这些。
    徐盈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干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他这个人吧，有时候真挺贱的，从前做的那些事也真的是混蛋，但我觉得，他爱你是真的爱你，你好像也喜欢他，对吧？就别吊着他了吧，多难受，对吧？”
    夏汐总算开了口：“他知道你来找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知道，我就是作为朋友想帮帮他。”
    夏汐一笑，“帮他痛快点，如果我这里不行，给他介绍下一位是吧？”
    “夏汐姐，你怎么这么聪明了——”反应过来，徐盈莹讪讪干笑，“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被我朋友逼得没办法了才带她过来的。”
    夏汐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
    “夏汐姐，当讲不讲的，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徐盈莹笑得贼兮兮的。这让夏汐觉得好笑，难怪贺籽耘跟她是朋友，都有一股欠揍的气质。
    “你说。”
    “当年贺籽耘不是考过一个年级第一吗，成绩嘛倒也是真实的，不过，他为了超过陈伟航，让我把一盒有问题的酸奶拿给陈伟航喝，陈伟航喝了拉肚子，有一门没考，他是这样拿了第一。他后来跟我说他是为了你才那么做的。”
    夏汐脸色泛白。
    “夏汐姐——”
    “行了，你走吧。”夏汐赶她。
    徐盈莹有些担忧自己到底造成了一个什么后果，还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再开口了，她站起身，走了。
    她走了之后，夏汐才肆意地掉下眼泪。认识她的人很多人说她很酷，她自己也这样觉得，但她现在才发现，她并不酷，她只是自私和懦弱，自私地画地为牢不管他人只管自己，懦弱地连一丁点爱意都不敢表达，一丁点责任都不敢承担。
    ——
    她回到家的时候，陈峡已经睡了，她去自己房间洗漱好，本来已经躺下了，又起来。去了陈峡的房间，摸着上了床，陈峡睁开眼睛看到她，“小汐？怎么了？”
    “妈，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吗？”
    陈峡温柔一笑，掀开了被子，“过来吧。”
    夏汐躺好后便没再动，许久陈峡却道：“睡不着？”
    “妈你怎么知道我没睡？”明明她动都没动。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夏汐顿了许久，才道：“妈，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欠了一个人很多。”
    陈峡伸出手来拍她的后背，就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要是有人爱你，你不爱他，不管他对你再好你都不会觉得亏欠，如果你也爱他，那就告诉他，告诉他就好了。”
    ——
    第二天，夏汐给贺籽耘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自己在公司，夏汐说：“你说让我跟你结婚，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边足足十秒没有声音。
    夏汐道：“你改主意了？”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你突然就答应了。我没改主意，我一直在等你答复，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贺籽耘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紫阳尚苑等你。”
    推门进去的时候，贺籽耘脑子里各种念头，夏汐到底怎么突然想通的？他甚至想，他推门进去看到的不会是夏汐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交媾的画面吧，在婚前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她不会因为跟他结婚了就放弃整座森林的。
    门开以后，他看到夏汐挺正常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招呼他，“来了？”
    她今天没化妆，穿的也很休闲，这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六年前的大一学生，就像他初见时候的她。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你真想好了？”贺籽耘脸上漾着笑意。
    夏汐把茶几上一份文件推给他，“先签个婚前协议吧。”
    贺籽耘一愣，弯腰把那份文件拿起来看，是一份普通的婚前财产协议，富人家结婚先把财产分清楚，方便离婚时财产分割。
    贺籽耘皱眉，“我们不用签吧，我还怕你图我钱不成？我也不会图你钱啊。”
    夏汐看了他一眼，“你签不签？”
    贺籽耘连忙地：“签、签。”坐下，拿起笔，把自己大名签了上去。
    一式两份，两个人都签了字。夏汐道：“这是签给你母亲看的。”
    贺籽耘愣了下，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他妈知道他们俩的事，一直不喜欢夏汐，她是想签个婚前协议多少能让他妈少反对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