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晟皱起眉，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这是在你几岁时发现的？你现在几岁”他想了想问道。
    “十岁时的事情了，我今年十八。”贺溪轻声回答道。
    卫怀晟了然，他被抓住十年，一直在天牢之中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也不知道他走后南朝的将领变成了谁。
    只是不管是谁，如今那条通报必定被无数南朝眼线盯着。
    要想走那里，他就要先弄清楚那个南朝新将能不能相信。
    对于卫怀晟的沉默贺溪显得很紧张，他虽然有这人会答应他，但是这种不确定的想法却让他觉得煎熬。
    卫怀晟看出他的紧张，心想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还是太嫩了一些，这种时候居然敢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紧张，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也正常，毕竟阅历不深，若是好好培养……
    卫怀晟眸光一闪，心里一动说道：“如今南朝边境的将领是谁？”
    “卫家二公子，现如今的镇北大将军，卫怀海。”贺溪说道。
    卫怀晟诧异了一下，他记得自己二弟并不喜欢习武，成日自家摆弄文墨，如今十年不见竟然成为了镇北大将军，看来这些年也是成长了不少啊。
    自家二弟没有别人那么多心思，卫怀晟还是相信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要杀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贺溪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的脸，但他一直带着修罗面具，之前和南悦城的王之恩关系不错，如今王之恩莫名被杀，他在南悦城还有根基，必然会继续留在那里。”
    他的话很诚恳，但是卫怀晟却皱了眉：“你说的特征没有丝毫借鉴性，面具终究是可以摘下来的东西。”若是摘下来，他们便是找到天荒地老也找不见贺溪乡杀的人的。
    贺溪也皱了皱眉，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特征。”卫怀晟说道。
    贺溪想不出来，那人的声音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这并不能算什么，离开了薛薄连他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他有些懊恼，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一顿。
    “薛薄连也正在找他，只要知道薛薄连的进度，我们就能坏人一步抓到人！”贺溪有些欢快的说道。
    卫怀晟愣了一下，挑起眉：“薛薄连？”
    三皇子事变的时候卫怀晟早已经进了天牢，而在那之前薛薄连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贺溪顿了顿便将自己听说的关于薛薄连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卫怀晟挑眉，来了些兴致：“没想到我困于牢笼中的这段时间还有这样的人物出现，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想见一见这个薛薄连了。”
    说到这儿，贺溪的脸色白了白。
    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薛薄连了。
    卫怀晟很快就意识到了贺溪对薛薄连的排斥，他挑了挑眉，最终也没说什么。
    最终是贺溪开了口：“卫将军，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们明天就可以前往南悦城，只要杀了那个人我就会立刻带你们走小道回南国。”
    “那等我回了南朝你准备怎么样呢？”卫怀晟问道。
    贺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光，他想要和卫怀晟一起去南国，但是他担心卫怀晟认为他得寸进尺。
    卫怀晟也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了一下：“偷渡敌国将领是死罪，你往后是不能在这里生活了，不如随我一同回南朝？”
    贺溪愣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真的？”
    “自然，我卫怀晟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卫怀晟随口道。
    “好！”贺溪挑挑眉，立刻答应下来。
    ……
    最终卫怀晟答应了帮贺溪杀人的要求，他在这里的命债本来就不少，不在乎再加这么一个。
    对于这件事另一个人显然是不赞同的，在他看来，卫怀晟没必要在这里付出这么多时间，南朝的人都等着他回去，如果他在这里出了事，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卫怀晟却已经下定决心，第二天便要跟着贺溪去南悦城，男人也没办法只能跟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他们的消息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被察觉。
    他们刚走到去南悦城的半路上就遇到了追杀，这追杀来的突如其来，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一样。
    那个冷漠的男人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就是贺溪。
    贺溪也十分震惊，他也没有想到带着卫怀晟居然会遭到追杀，他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做的每一件事也都十分谨慎。
    逃离追杀后，三人都负了伤。
    男人对贺溪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要割开他的喉咙。
    卫怀晟挡在了两人中间：“风尘，冷静一点。”
    风尘抿着唇，依然阴狠地等着贺溪。贺溪很担忧，或许卫怀晟不会杀他，但是这个叫做风尘的男人，却对他始终不爽，难道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想法一出，想要除掉风尘的念头就涌了出来。
    他和风尘对视，忽然开口：“我什么都没有说，见到卫怀晟之后我就没有接触过别人，倒是你，我记得你上路之前还离开了几次。”
    这话说得很平静，他尽量没有表现出怀疑，但是是个人都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卫怀晟的脸色果然当时就沉了下来，表情带着几分杀意。
    贺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把贯在了旁边的石壁上：“贺溪，我容忍你是看你是个好苗子想培养你，但不是让你来挑拨离间的，风尘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就算是怀疑我自己我也不会怀疑他，懂？”
    卫怀晟的话中没有一贯的轻慢，而是带上了几分血腥的味道，贺溪心肝都忍不住发颤，连忙点头。
    风尘至始至终没说话，一双眼睛冷漠地盯着他，忽然露出几分嘲讽的味道。
    贺溪气得牙痒痒，却最终还是不能说什么。
    三人在树林中包扎伤口修整片刻后继续出发，他们的方向没变，因为卫怀晟答应过贺溪要帮他杀人，他从不会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