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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他这个人了。
沈喻风转换念头,摇摇头道:“按照赵大哥所言,既然已经涉及到家国大事,那理应不容推延,赵大哥这么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按照我的想法,与其躲躲藏藏,坐以待毙,不然坦然面对来敌!”
赵凛怀听完不语,陷入沉思中,久久之后,忽地一阵大笑:“不错不错,兄弟说得在理,问心无愧的人成了过街老鼠,心思鬼祟的人坐拥庙堂,实在可笑至极!今日赵某人就要来改写这个故事的走向!不躲了!”
他摆手道:“不躲了!就跟施光赫干上了!”
沈喻风为他笑声感染,也一时生出了豪迈之气,陡然长长舒了口气,道:“不管赵大哥作何选择,我都愿与二位共进退!”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来,然而打坐一下午,又是刚刚恢复功力,双脚都麻了,站起瞬间差点摔倒,冷不丁赵凛怀已经伸手到他跟前,搀住了他,两人齐声大笑,互相携着手往火光来处行去。
***
沈喻风与赵凛怀并肩而行,身后跟着那名名叫红怜的女子,三人一起走到无心阁外的林荫小道上,与自在城的人狭路相逢。
沈喻风借着对面冲天火光,打量着对方人马。
只见对面乌泱泱站立上百仆从,人人手上都提着刀剑与麻绳,簇拥着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体态雍和,天庭饱满,五官分明,眼底却充满浓浓的暴戾之色。
赵凛怀在他耳旁道:“李兄弟,站在你面前的便是自在城城主施光赫,他旁边那人是自在城的头号军师,名叫公冶明,此人行事老辣,机智百出,你要小心了。”
沈喻风这才注意到除施光赫外,身旁还站着一名头戴纶巾的文人秀士,他面容秀丽,唇下留着三绺小须,是个端端正正的读书人样貌。
此人身形削瘦,衣着朴素,站在一身锦服的施光赫身边毫无存在感,沈喻风方才也是注意力全在施光赫身上,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但一旦只要向他望上一眼,便能感受到他身上一股见之难忘的儒雅气质。
沈喻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自发现了公冶明的存在后,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那公冶明仿佛也察觉到他的视线,把目光从赵凛怀身上移开,向他扫了一眼。
施光赫命令身后众人往后退开三步,才向赵凛怀躬身道:“赵世子上次擅自离开,害得在下还没来得及一尽地主之谊,真是遗憾万分,难得世子今夜主动出现,倒少了在下耗费人力寻找。”
沈喻风暗自咦了一声,原来赵凛怀并不仅是外邦使臣,他竟然还是突厥的世子。
赵凛怀却是漫不经心,道:“老狐狸有话就说,少打这些狗屁不通的机锋话!听得就令人觉得恶心反胃!”
那施光赫被他在众属下面前这么奚落一顿,脸上挂不住,悻悻道:“世子身份尊贵,自然是比在下更加绣口锦心的,就是不知道在六王爷面前也能不能这么横?”
赵凛怀一听到“六王爷”三字,一直漫不经心的神情才终于收敛,低声道:“六王爷也来了?”
施光赫道:“六王爷已经知道赵世子来到中原的事情了,正派人来自在城杀人灭口呢。”
赵凛怀神色忽而凝重起来,愁眉不语,沈喻风还没见过他这种样子,正想问这个“六王爷”是何许人物,为何令他如此如临大敌,赵凛怀却突然道:“说罢,你想做什么?”
施光赫笑眯眯道:“世子殿下,实不相瞒,其实当下跟我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红怜在一旁拉着赵凛怀衣袖,小声道:“大哥,不要相信他,我们身上有扳倒六王爷的证据,直接进京找中原的皇帝,把东西交上去!”
赵凛怀反而轻轻将她推开,对施光赫道:“好,我跟你合作。”
不待施光赫展出笑意,他又道:“前提是,你要将他们两个送出城去。”
施光赫道:“这是自然,现在就可以送他们出去。”
红怜一下子就急了:“大哥,我不走!要留下一起留下!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李大哥,你说说话!”她见劝解无用,又向沈喻风求救。
沈喻风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出声,他知道这是赵凛怀与自在城之间的事情,自己没有立场过问赵凛怀的决定,赵凛怀安抚红怜几句,又对他道:“事出紧急,为兄使命在身,顾虑重重,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就请李兄弟暂时帮我照顾这个妹子吧。”
沈喻风道:“好,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直至等到赵大哥回来。”
赵凛怀拱手道:“有劳了。”
红怜依旧哭喊着拉着他:“大哥!”
“走吧!”赵凛怀直接将她往沈喻风那边推去,接着直接摆摆手,跟着施光赫一起走进内室。
第23章 黑衣麻仙
红怜只是哭了一会儿,很快擦起眼泪,主动对沈喻风道:“李大哥,我们走吧。”
沈喻风点点头,与她一起被自在城的人押送出城去。
自在城的人担心他们在城中闹事,在押送他们的路上始终紧随他们身侧,一步也没有分离,沈喻风两人生怕被他们听到什么秘密,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以眼神示意彼此。
来到城门口,那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将两人用力往城外方向一推:“去!”
沈喻风与红怜被双双推出城门,红怜身躯瘦弱,被他们一推之后,差点摔倒在地,沈喻风见状忙将人扶住,心中无明业火蓦地窜起,朝那群人喝道:“无礼至极!”
他将人扶起,叫了一声:“红怜……”
却见红怜不听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城门边的一个方位。
沈喻风顺着她视线看去,就见得城门口的大槐树下有两名壮年男子,一个缺了条左腿,一个瞎了一只眼,两人相貌颇为相似,看着像是一对手足兄弟,正在大打出手。两人眼神凶狠,手足并上,撕咬抓扯对方的五官和四肢,打的是衣衫褴褛,头破血流。
而离他们比较近的这一侧,还站着另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老人背对着沈喻风二人,拄着手杖,身躯佝偻,全身除了头部外都笼罩在一袭深沉如墨的黑袍中,看上去竟隐隐有些邪气。
只听他蛊惑般的声音接连响起:“不错不错,你兄弟一只眼睛是好的,而你的眼睛是坏的,他凭什么比你多一只眼睛?打瞎他!让他也跟你一样变成独眼瞎!”
“他两条腿还比不过你一条腿,真是够没出息的,嗯嗯,对对对,就打他那个地方,可以的,把他打残废了,他就不敢再笑你了!”
他竟然是在唆使着那两兄弟打架。
那几名自在城的人也看到树下三人,愤而骂道:“呸,又是这几个老弱病残,天天来我们城门打架斗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