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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重压并没有因为这一切而停止,她还是要给家里处理所有大事小情,还是要听那些过来人的好话,还是活在别人的白眼里。
有一日,于飞忽然觉得自己有要死的感觉,心脏狂跳,情绪紧张,惊恐地要命。大约过了半小时才恢复正常。
于飞从未有过这种经历,赶紧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都正常,她没病。
这件事让妈妈好一阵嘲笑,说没病非得上医院,人家医生都笑话你。
于飞没说话,她跟母亲是沟通不了的,说了只能吵架。
于飞默默回到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一次,两次,三次……
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飞偷偷又去了医院,找了心理门诊问诊,医生听了说,要不就给你开点药,要不你先自己调整,建议你先自己调整,用药之后可就不能停了。
于飞已经做过测试,没病,但测试结果病不能完全证明你没病,它只是一个参考。
于飞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里,她需要的是理解和发泄,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一个人来理解她,哪怕对她有一点点鼓励,她都会觉得心理舒服多了。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于飞想到自己的姑姑,她是个还算比较能理解别人的人吧。
于飞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了姑姑。
但她还是找错人了。
说到这里,还要插个题外话。
姑姑离婚了,常年一个人生活,也没有工作,心思又十分细腻,想法也都和别人不太一样,其实这个优点如果放在科研工作上,是非常大的一个优势,但放在生活中,难免会让旁人有压力。事情如果不按照她想象的发展,她会觉得不合理,任何事情的发展必须应该有一个固定模式,如果不固定,她会觉得不正常,她想找到那个正常的模式,让自己适应,但越是如此,就越会出现岔子。
毕竟生活是随机的,没什么固定模式。
姑姑也发生过一些列的躯体反应,比如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她时常跟于飞讲,于飞建议她从心理和心情方面着手,因为这些是会影响到身体状况的。
于飞正好也想借此机会把自己的事儿说给姑姑听,让她知道一个人的情绪和身体健康的直接关系。
于飞想得很好,但事情发展很妙。
她跟姑姑倾诉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姑姑认真听了,也提出了很多问题,好像很怀疑,很好奇。于飞坦白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情绪不对,就有暴躁的趋势,长大之后更甚了。姑姑表示同情和理解。
但姑姑坚决认为自己的毛病不是情绪和心理造成的。
于飞只好不再过分强调,于飞是个很坦诚的人,也不会讳疾忌医。有病就治,情绪和心理的病更应该重视。
于飞从没对这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相反还觉得他们需要很多帮助和理解,她甚至想过有朝一日去做心理咨询师,帮助更多像她一样无助的人。
但她还是在姑姑这里碰壁了。
姑姑坚定地说自己没问题(姑姑的一些生活做法已经到达了强迫症的境地,只是她自己从来不肯承认)。于飞也不能一个劲儿刺激她。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后续发展很无奈。
姑姑把这事儿告诉了于飞父亲,两人在背后对于飞十分担忧,说于飞这是精神病,这孩子将来可怎么办,就是在家里呆的,以后跟于飞说话可得注意一些。
又是一个偶然机会,姑姑把这事儿透露给了于飞。于飞很无奈,她已经找到了治疗自己的方法,并且成功把自己解救,她还想把方法告诉姑姑,结果却听见姑姑传达了“你有病,你不正常”之类的消息。
于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姑姑与父亲的论调不是你有病你得治,而是一种否定。
大意就是,人啊还是应该有些承受能力的,不应该总想那些不高兴的,应该好好活着,怎么高兴怎么活着,怎么过不是一天啊,为什么不能选高兴地过一天啊!
你还是承受能力不行,要不你还是出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吧!
这些话把于飞的话全都堵回了肚子里,如果一个人认为你有病,你是精神病,你要如何自证你不是呢?
不管你做什么,人家都会以为你有病,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于飞发现自己就是这个状况,有口难言,算了吧。别说了。
姑姑和父亲在亲戚之中继续传播这个消息,大约就是这个孩子太让人操心了,都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们已经下了论断,于飞不正常。
于飞的形象算是彻底在亲戚中间立住了。
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告诉大家抑郁症和焦虑症的严重性,想告诉大家她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好消息,但是大家全都不信任她,他们认为她是个精神病患者,每每和她讲话都小心翼翼,眼神奇怪,话中有话。
于飞起初也不是很在意,随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