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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不知所言,便问真伪,竟示儿凤凰雏鸟新落之绒,约十日熟虑后再为答复。
本念父母难下决断,不日郡中先得雏凤诞生之瑞兆,后见凤雏翔海及七雏祥瑞之图。唯惧唯喜,只叹非只天命、民心之变,已有圣手谋划助慕海之兴。
当日应凰氏之约,凰氏假做脱童稚之身,借远嫁得离家之机。携姨娘瑞氏送嫁,全我平生之愿。儿重金聘江湖人士,花烛夜协二人共赴慕海。事关重大未先行言禀父母是儿之过,请父亲责罚。
然儿三人皆为安乐,还请父亲体恤。凰家女以赤子之心入城,儿与瑞氏月余亦得入城。现儿诸事顺遂,更得入讲武堂习兵法,实在是难言之乐。
常思若当日未从父亲之言,早得瑞氏为妇,不必经相思不见,送挚爱为他人妾之苦,亦不必长候幼凰多年,每思婚后之日必叹息。
若早听友人言,百年前便带瑞氏入慕海,为官恐早得校尉、中郎之分;于家料已享夫妇和美,儿女绕膝之福。
此皆儿肺腑之言,麒麟族地灵力渐失,幼兽难育、长者多病,其中原因自不必明言。今日天命之归已明,天下大势顺之则昌,儿今已有决断,还望父亲三思。儿再顿首。
另,儿已得瑞氏为妻,立血契,私自配合此间一并请罪。
近千字的家书写的是自己,又好像写的是所有人。引得麒麟城万人空巷,都来观看、记录。不知何时起了风,钉在门上的钉子松了一个,信背面两行潦草的大字不小心也被投到了天上。
妈,
要死了,城里又一户凤凰抱窝了。这要是摊上,我俩哪会看孩子啊,求您快来救命吧。
本来看着前面密密麻麻言辞恳切的家书还有不少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这后边的潦草大字一被翻出来,在场的所有人便直接笑了出来。而这两行略带小孩子任性的话也切实打在人们了心上。
很快官府见局势不对,派兵丁来驱赶人群,进林家拿人。可撞破了大门只发现原来整座院子都是幻境,屋里早人去楼空,连个椅子腿儿都没有剩下。
这不到半个时辰的“家书事件”可把麒麟族的心思挑活了,而这份心思也如慕海计划的,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奉圣全国。
……
遥远的凤凰郡中,空荡荡的族中之山甚是萧索,看着自己冷清了不少的院子,一对凤凰夫妇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凰夫人小心翼翼地搂着红绸子里包裹的一个凤凰卵壳,像往常一样抹着泪:“我的陆儿啊,你这身边一个娘家人都没有,得遭多少罪啊……休养不好,要是侵了寒气可怎么得了……我这外孙儿、外孙女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见着啊……”
收到女儿、女婿按照凤族规矩送回娘家的谢生礼后,凰夫人几乎天天就是抱着卵壳睡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凰侯倒也不在意,只是守着老妻静静地看着族中人散去。而今天,凰候终于开了口:
“这酒真不错,一尝就知道是陆儿亲手酿的,一点儿也不上头,喝完身上还没有酒气。唉,可惜今天也喝干净了啊。”
几个月来,凰候终于放下了酒杯,仿佛狂士一般微微敞开了衣襟,卸下了玉冠,笑着看向妻子:“知慈啊……”
“老,老爷,你……”几千年来,第一次被丈夫叫出娘家的名字凰夫人可谓相当的不适应。
“我记得当年问名的时候你是叫这个吧,几千年栾氏、夫人地喊着还真不是叫错了?”凰候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是,可是老爷您这是……”
“……是啊,在你心中我永远只能是老爷。”凰候有些怅然,不多时又化为了惭愧,只好看向了院子。
“能走的都走了吧,夫人。”
“嗯,咱们凰家我每户都带着这卵壳去过,都明白什么意思的。族里账上我也放了水,都能有安家的银子。爹娘不乐意走,孩子想走的我也让老二、老五家的帮忙都送出去了,她俩前儿个刚跟我这边辞行,都弄妥当了。”
“好!那不知另两家……”
“您放心好了,我娘家就爱随大溜,见凰族都走了,又有亲家……嗯,又有那老鸾鸟叫了一通,自是大多扶老携幼‘云游’去了。
至于凤家,本身心就不齐,也在族里不受重视。开始还畏惧着王法,后来见凰、栾两姓门庭要空了,便担心自己被落下顶缸。几家不愿走的,有的妾室甚至是命妇带着孩子或者独自逃去活命的也不少。
人心散了,即便族里,甚至朝廷想收回来,也像用手去抓沙子一样,到头来什么也剩不下。更不用说,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就等着这民心归附呢。”说着凰夫人叹了口气,又将怀里的蛋搂得紧了一些。
看着妻子的样子,凰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都走了好啊,都走了我凤凰一脉就安全了,我这族长下次祭祀的时候,也就能在祖宗面前有个交代了。”
“可是老爷,那我凤凰后族的体面又当如何?”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体面啊,即便没有逃族这么下去凤凰一族怕也不可能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