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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嘱咐中,大武被逼着吃得快站不住了,才逃跑似的回了屋子收拾贴己的东西。趁着黄昏,老镖局所有的镖师仿佛平时走镖似的,拜了祖师、辞了掌柜,带上铺子里高大的“账房”一起浩浩荡荡地护着几车空箱子上躲到了山里的凡羽观。
灵界修行的仙山多半不会矮,凡羽观这种羽族贵族建的私观自然更要选离天近的。乘车上山、御风上山皆为不敬,几人只能将马车存在山下,徒步虔诚地开始了爬台阶的工程。
这可就苦了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迟大武。虽然,他那兵户的体格看起来壮实得很,但刚到一半就不行,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挪,不久就和镖师们差了一大截。
“哟,小东家不行了?”“老东家、大奶奶都是纯血的铁尺啊,没听说您的真身该四条腿走啊?”“哈哈哈,八成打迟家铁尺的铁匠多添了个零件儿了吧。”
嘻嘻哈哈,镖师们的嘲笑声不绝于耳。大武羞得红了脸,却累得气喘吁吁根本说不出来话。华灯初上,大武才被几给镖师架着来到了观门口。
作为少东家,礼节上还是大武递了名帖和父亲托好友写的书信,向焰清观主求几日叨扰。帖子送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小童便出来傲气地向众人行礼。
“天色暗了,师父和年长的师兄们不愿见外人。师父说了,我这山里来去自由,只要不犯王法那别院由着你们长住。但未经允许谁敢进这观门扰人清修,我这院子里可大多都是贵戚的修行替身,后果自己担待着。”
“还有啊,”小姑娘看着大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话是我离氓说的,来借宿无所谓。躲兵火也能理解。但麻烦你们来私观前一定先打听清楚观主忌讳什么。你这帖子里上来就一句‘栾夫人’我家师父差点没把椅子烧了。”说完,小丫头接了香火钱仰着脖子回了观中。
“这是……怎么了。”大武领了钥匙却愣在了原地。
“我跟你说啊,” 姜二哥笑嘻嘻地揽了少东家的脖子,“你个小娃娃不知道。我跟你讲这事情可精彩了……”
一行人聊着焰清观主八卦的各种版本,一路来到了山腰的别院。刚转过路口,大武就瞪大了眼睛:别院外的空场上秘密麻麻地躺满了流民。孩子的啼哭声,病人的□□声、汉子的咒骂声形成了诡异的和弦。
几个牙婆样子的人点着灯笼不停地在人堆里搜寻着猎物。每当他们蹲下身和地上倚着的人说几句话,多半会美滋滋地收获一张纸。接着便是幼儿声嘶力竭的哭声,或是小姑娘的痛骂,也可能是少年认命的叹息。
就这大武愣住的一刹那,一伙壮汉明火执仗地闯进了人群,扛起了两个年轻的姑娘就直接进了旁边的林子。没人劳心去下什么结界,也没有人对这事儿有任何反应。两个女孩子的哭喊声很快就化入了寂静的夜。不久树林也静了,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这,怎么能……”大武指着树林刚要嚷出来,就被几个镖师捂了嘴快步进了屋子……
“你就别想了,夜寒心如果也凉了就没救了。”姜大哥给院子里久久不愿去睡觉的大武倒了杯热水,“犯了罪、逃了籍、除了族谱……反正只要三年没有人帮忙去户籍官那里报人头税便就是不入流了。不入流不算国民王法不佑,一般也就几十年的光景,能被买走有个身份真的算是造化了。”
“可那俩姑娘!”
“这算什么啊,被贵族糟蹋了的小户姑娘河底不知沉了有多少。老东家没敢让你走过夜镖,自然不知道奉圣的夜有多刺骨。不入流除非自己犯法,出了什么事官府都不会管,按律也不必管。刚刚的事情,我们路上见多了,瘦弱些的少年都有被捉去的。
阴阳相生,灵界尤其重这样的平衡。可不少贫家生了女儿就跟盆里溺了,绝了地阴,旷夫自然越来越多。咱们俩都是天生的男身,都懂的。谁敢去惹他们基本就是个死。
你真去了也救不了人,他们也要脸面,事后都会下死手的。大前年我倒听说过一个活下来的,没几天也发疯投了井,对他们这些不入流来说倒也算是一种早些解脱的法子。你要是实在觉得想做点什么,明天早上我陪你把她俩的尸首葬了,也算是让他们最后有一份尊严了。”
姜大哥拍拍还在倔强的大武,拉着他回屋睡觉了。第一次见识到奉圣黑夜的大武失眠了,看着窗台上的蛛网久久不能平静。
一只闪着银粉的夜蛾撞在了网上,挣扎了许久都脱身无望,反而引来了角落里的蜘蛛。夜蛾的翅膀隐隐透出一丝灵气,似是快要得灵的关键期。蜘蛛则好像是在玩弄猎物一般一步步挑动这蛛网,夜蛾奋力逃命却被缠得更紧了。就这样蜘蛛轻松地缠住了她,她也似乎认了命。
就在毒牙刚要下口时,夜蛾竟运用可怜的一点灵智,吐出汁液吓了蜘蛛一个机灵。本来已经准备看着蜘蛛了结夜蛾的大武感觉被醒世洪钟敲醒了一样,伸手一下捏过了夜蛾。
“明知必死之命还要试一试,给自己多一点活下去的时间。这大概就是咱们的缘分吧,有缘自然不能看着你出事。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