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
    “好了十秒。”她直身，肖衍还没亲够，刚想把人捞回来，就听到林小绿轻快的声音，“网上说接吻十秒交换8000万菌群。”说完拉开车门就跑。
    肖衍坐在车里失笑，这就是她说的8000万？
    他没追，只是打开前车灯，亮光照亮前方晦暗路面。直至那个小跑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熄火。
    肖衍没走，降下车窗靠在座椅上抽烟。
    他经常这样，有时候工作到很累回家，车停在别墅前就不想进去了。如果没有司机老李，他就会自己在车里抽支烟，慢慢的抽。
    像是在熬时间。
    反正家里除了保姆王姐也没别的人，有的时候王姐告假，那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个，还不如车里呆着舒服。
    车里烟味很大，肖衍开了天窗。
    浩瀚夜空一个星星都看不到。
    肖衍说不出的不舒服。
    林小绿回来了，他自认为没使什么劲她就重新拢回到他的身边，两人都睡一块了，这怎么也算是和好了吧。
    可肖衍就是觉得别扭，觉得变味了。
    以前那傻妞总是缠着他，想尽一切办法的缠着他。
    肖衍曾经有一套三室公寓，看夜景特别好，两个人经常在那里腻歪。
    每到晚上要送林小绿走的时候，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拖时间。
    借口特傻缺。
    比如说，“肖衍哥，我饿了，想煮份面吃了再走。”
    比如说，“家里有茶吗？回宿舍要熬夜写论文，你让我喝杯浓茶再走吧。”
    再比如说上述所有都没能得逞，林小绿便会佯装着到处找东西，“哎呀，肖衍哥，我胸.罩找不到了，这样没法子出门，你快帮我找找。”
    找什么找！那不就在她自己身上穿着。
    肖衍气恼，捉住她，“找不到了？那这里穿的是什么？”
    说着大掌摸上去。
    林小绿脸红，肖衍眸色一沉，两个人又滚到一起去了。
    所以，两个人之间到底变了什么？
    可能就是林小绿不再粘着他了吧。
    人类进化了好多年才进化掉自己的尾巴。
    可肖衍的“小尾巴”是突然没有的，虽然已经没有了三年，但他还是不适应。
    肖衍一直不知道怎么去哄林小绿，当年的事也算是说清了，可为什么她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送房子送车子，哪个女人不想要。可林小绿就是不要。
    她想要什么？想要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
    “要什么不好，偏偏想要这个。”肖衍掐灭快燃尽的烟，发动汽车驶了出去。
    他没回家，而是去了旧院。
    肖母披着衣服来开门，见到一身寒气的肖衍赶紧让他进屋。
    “怎么这么晚了来？”她手比在嘴上，“小点声，你爸已经睡了。”
    肖衍点点头，“妈，我饿了，晚上没吃饭。”
    “熊孩子！再过几个小时都可以吃早上饭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没吃晚饭！”肖母唠叨着去关卧室的门，然后挽起袖子进厨房。
    不多时，一晚热气腾腾的米酒桂花汤圆就端了出来。
    肖衍坐在餐桌前吃，也不说话。
    “怎么了？”肖母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总穿这么少！再穿这么少就不让你进家门了。”
    肖衍顿住，重新低头吃饭。
    “跟小绿还闹别扭呢？”肖母抿嘴笑，“你饿了哪不能找吃的，非要来这吃。说吧，是不是小绿还不理你？”
    肖衍皱眉，他低估了自己老妈的唠叨力，早知道不来了。
    肖母知道他心烦，有事也不爱讲。她带上老花镜，从茶几下面拿出本相册就着餐桌上的台灯翻看。
    相册半旧，被她隔段时间就拿出来翻上一次，却总是看不腻。
    “小子，你看这张是你小时候出去爬墙头，摔下来摔掉半颗门牙。幸好后来换牙又长出来了！”
    “这张是你爸躺着抱你，你趴在他身上跟他玩头顶头。我当时是想给你们拍一张父子亲密照的，没想到你半个小时前喝了一晚凉面汤，在你爸身上翻腾两下，整碗没消化的面汤全吐在了他脸上。”
    肖母说个没完，这些话肖衍听过八百遍。以前他总是嫌烦，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并不排斥。
    以前他总觉得爸妈过得苦，可给任何东西他们都不接受。后来想想，肖父经营个小饭馆，肖母在小学当语文老师，住房另买的也有，经济上并不紧张。
    他们过得并不差，只是不愿意搬出旧院。
    这是肖衍第一次去问，他以前大大咧咧，这些事情完全不想思考。
    “妈，为什么你和我爸非要住在这里？不是买的也有房子，怎么不搬去住？为什么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住。”
    肖母有些惊讶自己的儿子会问出这么走心的问题，她把老花镜拿下来，想了想，笑了。
    那笑有点窝心，又有点心酸。
    “因为啊，你爷爷不喜欢我，觉得我家里穷，是贪图你爸的钱才跟他的。”
    肖衍也笑，这像是他爷爷会干出的事。
    “所以啊，你爸离开家，从此也不拿家里一分钱。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就是你姥姥、姥爷留下的。你爸脾气犟，非住在这，说就是让你爷爷看看我不仅不图他的钱，他还倒插门住进老丈人家呢。你说傻不傻？”
    一碗米酒汤圆，肖衍吃的不剩一点。他放下勺子，胃里都是暖的。
    “俩倔老头！”肖衍点评。
    “可不是！”肖母道，“还都不肯但责任，当年你小叔出事，你爸怪你爷爷，觉得是他逼的。你爷爷怪你爸，觉得是被你爸带坏的......”
    后面的话肖母梗在嘴里说不出来，肖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两代积攒的问题很多，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透的。
    沉默半晌，肖母继续翻相册，脸上才露出笑。
    “你不倔？林小绿那小丫头哪好，你找了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