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从熄了火的车上下来，“姑娘，别误会，我是肖总的司机，肖总让我来载你下山的。”
    葵音狐疑，打量对方，挺憨厚的一个中年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肖衍长得也不像流氓啊，流氓事干得还少。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山的。”葵音看着黑漆漆的山路，后半句说多很没底气。
    “姑娘你叫我老李就行，肖总吩咐一定要把你送下山。”
    葵音脑子里转，人性复杂，她这过去三年算是了解得很透彻了，这人说是肖衍司机，万一不是呢，上贼车容易下贼车难。
    大不了折回去找梁艳，梁艳还能把她吃了？
    也许还真有可能把她吃了。
    老李没有上前，跟葵音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忽然露出和蔼的笑，道，“山里有狼。”
    葵音：“”
    早知道就做电灯炮照着前男友和前偶像一路了，也好比自己在荒山野岭喂狼。
    “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葵音问。
    老李憨厚点点头，“没有。”
    没有手机？
    老李拉开车门，“姑娘上车吧。”
    葵音这才注意到老李身后的车，很熟悉。
    就这门口路灯她看清楚了车牌号，尾号是38。
    这是肖衍的迈凯轮。
    三年没换车？肖衍什么时候这么勤俭节约了。
    也许是好几辆轮着开吧。
    “姑娘？”老李坚持不懈，很有韧性，“今天凌晨预报有雨，暴雨。”
    葵音：“”
    是肖衍的车没错，车也是从会所里开出来的。刚刚肖衍一从里面出来就吆喝找老李，这个老李应该就是面前的司机。
    葵音警惕心降了点，她也不想再僵持，再矫情下去不被狼吃也要被冻死了。
    自己来这种地方，就是找罪受！
    她走到副驾驶，“那麻烦了。”
    老李嘿嘿应了声，也跟着上车，车子落锁，一脚油门驶出去。
    葵音：“”
    老李一看就是老司机，技术很好，车开得又快又稳。
    没开出一会儿，啪嗒声音从车窗传来，老李没忽悠人，还真的下雨了。
    幸好是开发过的山路，就算下雨也算比较安全。
    车里开了空调，老李从上车起就没有说话，只是用心的开车。
    葵音眼看窗外，一会儿就被空调出风口下那抹红色吸引。
    肖衍都不洗车的吗？这红色还在。
    “姑娘，不要碰车里的东西。”老李直视前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用余光看到葵音伸出去的手，“肖总不喜欢别人碰这车。”
    葵音：“”这啥破毛病！以前没有呀。
    “肖总平时不许副驾驶坐除他以外的人，今天是破例。”老李说道。
    葵音哦了一声，说，“好。”
    她收回手，坐好。她才不喜欢动别人的东西，这红色的东西是她留下的，她才想摸摸的。
    不让碰就拉倒。
    她头一歪靠在旁边假寐。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她头撞到前面。
    “是肖总。”
    葵音捂着头看前面，前车灯照着前方一辆车，是刚刚左兰兰开的车。
    这老李都能认出，看来左兰兰是肖衍的常客。
    老李把车停路边，“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怎么了。”老李解安全带，解开又叩上，有点尴尬，“我等下。”
    左兰兰的车正晃得厉害。
    葵音看了一眼，也移开视线。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她把视线移到漆黑的夜空里，人闲就想抽支烟。想了想还是算了，肖衍现在那么矫情，跟有洁癖似的，在他车里抽烟，他得第二天把这车扔了吧。
    很快，车门打开，肖衍嚷嚷着的下车，径直大步朝他们车子走过来。
    老李赶紧下车，“肖总。”
    肖衍系衬衣扣，“你去送她回去，别叫她再开车，穿个高跟鞋开车是想要杀了我吗！”
    老李愣了一下，“诶，好勒。”
    葵音想下车没下，这种情况她没资格选座驾，选司机。
    左兰兰下车似乎喊了些什么，葵音没听清。肖衍上车甩上车门，他身上带着湿气，人很烦躁，也不管车上还有谁，引擎轰鸣，一溜烟就把后面的车甩没影了。
    葵音脑子里出现四个字——“拔吊无情。”
    啧啧，也不知道秦悦橙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葵音掐眉心，折腾了半天挺好，又跟肖衍折腾到一辆车上。
    车子在寂静的山路里飞驰，谁都没说一句话，嘀嗒细雨丝毫没影响肖衍秀车技。
    半晌肖衍开口，“你害怕？”
    葵音握着安全带的手指发白，“嗯。”
    “怕我？”
    “是。”葵音回答得简单。
    肖衍也不知怎么突然坐直，人挺兴奋的，扬了声，“怕我什么？”
    “酒驾。”
    肖衍：“”
    葵音偏头看了看肖衍，“不然还有什么？”
    肖衍没答，车内空间逼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他想抽烟，忍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