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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有人在车外喊:“夫人,前面好像有劫匪!”
这一句话把一车人都惊醒了。
托娅夫人掀开车帘,对着那人道:“我是听到有嘶吼声,可不像是劫匪。”
乌恩老翁过来,训斥那人道:“别大惊小怪,没的吓坏了夫人!哪有什么劫匪,那边是乌力吉家,估计自家人为什么事打起来了。”
托娅夫人听罢,说道:“瞧着也没多少人,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劝和劝和。”
乌恩老翁好像不想多管闲事,可见托娅夫人一头热,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到了那边,只见七八个人已被捆起来,按在地上,早动弹不得。
乌恩老翁脸上挂着笑,对为首的那人道:“乌力吉,一早就见你绑人,这是为了啥?”
乌力吉一边打量着我们一群人,一边道:“不是什么大事!这几个中原人,小蚱蜢似的,竟然想抢我们的食物,真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不讲信用,说好了十个铜板一个馕饼,又反悔,要二十个。我们不给,就打人、抢东西!”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申辩道。
“都绑上了还不老实!”一个小伙子对着那人就是一脚。
“小兄弟,他不好,咱不能也学他,没的把自己带坏了!”乌恩老翁赶紧拉住那人。
“我们是多要了几个钱,可自己也没什么吃的,二十个卖给他们都算好的了!”乌力吉仍振振有词。
“乌力吉老弟,你说得对,咱草原人自己遭了不少灾,的确难过,食物卖的贵些也应该。他们不愿意拿钱,那就不吃,可不能反咬一口,说我们不守诚信。咱北凉人,哪有一个说话不算话的?这样,中原人你今天把该拿的钱拿出来,我作保,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看行不行?”托娅夫人忽然插言道。
那乌力吉貌似听说过托娅夫人,只见他嘿嘿一笑,说道:“您莫不是托娅夫人?我早听说您到乌恩老翁家去了,又带了好些东西,是咱牧户的大恩人。说实话,就冲着您这一番话,我不要这几个钱也没什么,可大家今年着实难过呀!”
“我今年有些事,在乌恩老翁家待地久了,没腾出时间来看大家,实在是对不住。其实,我这心里可是哪家也没忘了。再说,咱草原人原本就是一家亲,那些厚此薄彼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今日正好到了咱家,更不能空手了。”托娅夫人说罢,对着乌恩老翁使个眼色,对方忙差人去把车上的布匹搬了过来。
“您真是客气!要不我说,您就跟咱北凉的太后一样,像太阳照着我们!”乌力吉早乐得合不拢嘴,一点儿不客气地叫人接过了东西。
“匆忙出行,东西不多,勉强给家里人做些衣服。改日,等我亲自过来,给咱家老爷子祝寿!他老人家可是咱草原上的寿星,也是最硬气的一个人,行事做派怕是没几个人不称赞的。早些年,那西凉的大汗要从商人身上抽重利,他说什么?这是竭泽而渔!看不远,走不久。果真,就给他说对了。如今,咱们的新大汗通了西边的商路,那也是取了早些年的经验哪!只不过,老爷子老了,没法带咱们重现昔日的繁华。往后这商路能不能通的好,引得各国商人在这里走动,那可真要靠你们这些有为的男儿们呢!”托娅夫人侃侃而谈,不动声色地阐明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那是那是,我们这都没啥见识,要不您点拨,这还蒙在鼓里呢!”乌力吉一力点头哈腰,伸手叫后面的小伙子把这些商人放了,还有后面的三车货也还了回来。
乌力吉拿了布匹,便带着人散了。
托娅夫人将那些商人引到马车前,叫乌恩老翁分些食物和水与他们。这几个人估计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几张大馕饼,又咚咚咚灌了一壶水。吃罢,登时给托娅夫人磕了好几个响头。
托娅夫人叹口气,说道:“几位不用客气,跟我们说道说道你们的事儿吧。”
那为首的人用袖子擦擦嘴,叹口气道:“我姓魏,人称魏老大,大周上京人,本来在家做点小买卖。两年前,听人说波斯有好货,就带上几个伙计,想干点大生意,发一回财。没想到,去的时候很顺畅,沿途也挣了些钱,可回来的时候恰听说北凉正在打仗,不敢贸然过界,只得一直在那边待着。去年,好容易听说不打仗了,正想回家,可回鹘又把过境的路堵上了,利税重的吓人。我们出来一趟,本来也没赚多少,过个境还得给人狠剥一层皮,不甘心,就继续在那儿待着。这会子,商路通了,才敢回乡。没想到,在这里迷了路,遇上这些人,两句话不和,就要抢货。”
我瞧了瞧他们身后的车子,每辆上面垛了不下五个箱子,全都捆绑的结结实实,想来里面装满了波斯的地毯、香料以及骆驼骨头做成的各种玩意儿。
正瞎琢磨呢,只听托娅夫人道:“我们也要去凉州城,可以送你们一程,不过要卖给我两块波斯的地毯。”魏老大喜形于色,赶忙叫人去车上开箱取货,却坚决不肯要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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