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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听不得这话,涨红了脸,厌烦地说道:“你想嫁你去,我才不要嫁给蛮族的人呢。”
我尚未说完,端敏忽拉了拉我的衣袖,递个眼色,朝花圃外望去,只见元正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端敏拉着我们去行了礼,元正也十分客气地回了礼,但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自那一天起,元正再没有找我玩,每每碰见也都远远地就走开了,并不答言。
我难过地要死,也知道错的人是我,可偏偏死倔,心说少了他同我玩又怎样,以前他不在的时候不也很好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忽然出来的少了,整日待在屋里读书,有人说他叔叔杀了他父亲,自立为可汗。
我不知道元正有多伤心,可听人说他自愿留在上京。
才过几个月,又听闻西凉趁北凉新王根基未稳,一举灭了北凉。
再后来,我只听说元正的母亲和弟弟都下落不明,他要回北凉找他们。
我们虽然早不理睬对方了,可听到他这般悲惨,我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们都说北凉浮尸遍地,到处是生病受伤之人,不知道他母亲和弟弟是否也如此。
恰母妃身体欠佳,正请太医调理,我拿出平日里攒的金叶子,悄悄地要了好些药材,本想亲自送给他,又怕尴尬,只好用褡裢装好,交给了他的侍从。
遗憾的是,直到他离开,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有时候,细细想起这些往事,我直觉得自己懦弱不堪,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却害自己丢了一个好朋友。
我心绪如麻,煎熬了一夜,破晓时分才在朦胧的笛声中睡着了,却忽听门外有人说:“大汗就要去棱镜行宫了,我们这一位还在呼呼大睡,看来永远别想再见到大汗了。”
我顿时惊醒,唤起莲蓬,叫她赶快替我换衣梳洗。趁他还没走,我要去问个清楚。
急匆匆跑到正殿,门口马车侍从都已备好,却不见元正。
我不顾下人的阻拦,坚持到里面找他,却空无一人。他的侍女们过来,说可汗还在楚美人的房里,没有起床。
我横下心来,不等到他来绝不走。
十年过去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此刻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等了许久,元正才从外面进来。他比从前更高大结实,面上已没有了少年时的温柔,更多的是沧桑和冷漠,可眉眼却跟十二岁的时候一样清秀。
他仿佛已知道我在等他,却并不在意,只冷冷地说道:“公主赖在这里干什么?问我为什么不在你房里留夜吗?那我就告诉你,我虽然是蛮族人,也会娶别族的寡妇当可敦,可偏偏看不上中原人的下堂妻。不过,既然中原皇帝送你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你最好安守本分,规规矩矩地待在偏殿,别给到处给大周丢人现眼。”
他离开大周之前,我没能为当年的事道歉,心里一直引以为恨。
今日,我等来了他,得到的却是这般冷冰冰的回复,一句句,似尖刀一般插在我的心上。
原来有些话永远不能说,有些人永远不能伤害,无论我现在有多悔,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冷风乍起,元正帽子上的貂尾来回飘荡,找不着落脚点。
我知道自己该走了,却迈不动腿,正僵持着,只见一位异域的美人走来,款款地朝元正屈身施礼,我看着她,差点惊掉下巴:“云娘?你怎么在这里?”
她身边的丫鬟厉声道:“放肆,竟敢直呼我们云夫人的名讳!”
我望望元正,又看看云娘,越发的糊涂,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理我。
云娘,不,云夫人好似没有看到我一般,只对着元正说道:“大汗,车马已备好,还耽搁着不行,难道是楚美人不想去?”
她声音温柔,举止可亲,跟那个活泼出格的云娘完全相反,一时间,我真地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这世上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便双生子,也有些许不同。
元正见到她,十分宽慰,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她要收拾些东西,估计就快好了。”
说罢,拉着她的手一同进屋了。我呆如木鸡地望着他们,如云里雾里,又如身堕寒渊,内心的疑惑却一个也问不出。
过了好一会儿,我挣扎着转过身,哽咽着对莲蓬说道:“我们走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正殿的,只是后来听人说:那中原公主从可汗那里出来的时候,犹如凉州城里被斗败的公鸡,落魄可笑。
莲蓬也不解,想不明白我为何那么执着,一定在大汗的气头上揪着过去不放。
事已至此,难道我能问:“你杀了宸妃的兄嫂吗?”
两个国家之间的是是非非,外人又如何能说的清楚。
至于那个元正哥哥,他早在十年前就不理我了,现在入主西凉的是蒙逊可汗。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