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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
我浑身酸痛,早就动弹不了,只能认命。
月光如水,微风渐起,凉意悄无声息地爬遍了全身。
山坡那头传来阵阵打杀之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而很近,时而又很远,似在提醒我命即休矣。
泪水不争气地滑过脸旁,那人早翻身而起,冷酷的双眸犹见红红的血丝,不带一丝犹豫和怜惜。
他抽出腰间的金错刀,高高扬起,有一瞬间的停顿,仿佛在思考怎么才能一刀毙命。
我本能地闭上双眼,却仍挣扎着用一只手遮面,破烂的衣袖被风吹得四处飘摇,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人一手握刀,一手抚着我中衣的衣袖,红红的眼睛泛着柔光,仿佛在思索什么。
看他失神的模样,我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若是被贼人污辱,倒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起身夺了他的刀,闭上眼睛,狠心朝脖子抹去。就这在当口,我肩头被砸了一下,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懵然醒来,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仿佛是到了某个驿站。
莲蓬脸上仍有淤青,手上缠着绷带,此刻正坐在床头打鼾呢。
我身上各处都疼痛不已,根本动弹不得,也不知有没有受那贼人的污辱。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过,泪水滑落下来,粘到了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地叫唤起来。
莲蓬听到动静,猛然抬起头来,见我睁开了眼,开心地擦擦口水道:“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望着她脸上身上的伤,问道:“你怎样?”
莲蓬眼泛泪光,哽咽地说道:“我皮实着呢,养几天就好了。”
说罢,见我一脸疑惑,又道:“公主不用担心,我们如今在安西都护府,强盗不敢来了。”
原来,当日是一伙沙盗袭击了我们。
据猜测,他们极有可能跟踪了队伍数日,算好时机后才下手。
贼人们并未大开杀戒,只在混乱之中抢夺财物,还掠走了几个美人。
待他们走后,士兵们在山谷上找到了我和莲蓬,丝毫不敢耽搁,连夜赶到了安西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的将军赵廉知道这是大事,早已派人去查,然而几日过去,仍没有一丝线索,只得推测是附近的沙盗所为。
不过,这一带乃三国交接之处,又有龟兹、乌孙等国的流民,人员复杂,极难断定到底是何方贼人。
我心知有异,却也讲不出为何,闷闷地思量了一会儿,才躲躲闪闪地问莲蓬:“你们救回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可还是好的?”
莲蓬挠挠头,答道:“人都从山坡上滚下去了,衣服哪能是好的?连我的也破了。”
我叹一口气,直接说道:“我身上当时还穿着衣服吗?”
她这才明白我的意思,连忙答道:“穿着呢,好好的。就是有点奇怪……”
说着,莲蓬跑到外间,捧着当日的衣衫过来,说道:“中衣的袖子给扯掉了一大块,不像是石头刮破的。”
我不顾疼痛,挣扎着坐起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件是旧年付娘给我做的衣物,并无甚特别。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茫然无所知。
莲蓬见我发呆,又说:“公主耳朵上的银杏叶耳环也给摘了。不过,这贼人也够怪的。既然只是图财,叫我们把东西给他就是了。那么拼命地追在我们后面,跟个杀人狂似的。”
那耳环是临行前太皇太后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几乎每天都戴着,不想竟这样被人劫了去。
莲蓬气哼哼地骂着那贼人,我眼前重新浮现起被劫之日的情形,未免心惊胆战,不敢再细想下去。
正说着呢,两个嬷嬷从外面进来,然而却不是我们带来的人。
我疑惑地转向莲蓬,她赶忙道:“我们的几个嬷嬷都吓坏了,自来了驿站,就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这两位嬷嬷是都护府里的人。”
唉,这几个嬷嬷虽然是付娘亲自挑选的可靠之人,可终归没有经历过这般劫难,接下来该怎么陪我到西凉?
我无奈地点点头,只听嬷嬷们说道:“公主,您既醒了,要不要请大夫再过来诊诊脉,开些调养伤势的药呢?”
我一听说吃药,赶紧摆手,直说:“休息休息就好了,药免了吧。”
说完,又问:“定国公呢?他老人家可还好?”
一位嬷嬷答道:“定国公给吓地不轻,现在还躺着呢,不过倒没什么大碍。”
我点头不语,心说定国公虽然曾跟着□□皇帝随军打仗,可毕竟是文人出身,并无真刀实枪上过战场,此次被劫,肯定心神俱损,不知道一把年纪能不能撑得住。
定国公休养了几日,终恢复过来,连着对都护府的将军发了几通脾气。
毕竟,我们在大周的地盘上被人打劫,而大名鼎鼎的都护府竟然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