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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砸到崔言钰,若非他动作灵活闪开,只怕要被拍在下面。
可他人躲过致命一击,他的头发却被撩了!
被他精心护养,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命根子的黑发,此刻尾部烧灼打卷,让他被迫自己将其弄断。
心疼的他剧烈咳嗽两声,快速往浴桶的方向而去,若是走水后,那扬州阿嫱稍微理智些,也该去寻找水源。
眼睛被熏得彻底睁不开,他脚踹应该在浴桶前面的屏风,却踹个空,立即想到刚才不该在卧房的屏风。
粗略一扫,浴桶此处确实无人,里面的水就剩浅浅一层,便是火势再凶猛,水都不该没得那么快。
“当啷”,被卫阿嫱放置在浴桶边的茶壶被崔言钰踢到发出声响。
崔言钰是何人?官居二品,外能出使敌国,内能治理诏狱的锦衣卫都指挥同知,经他手的案子不计其数,如何看不出这里的猫腻。
他捂着嘴,咬牙切齿,分外羞恼,就这么一次好心,怕她命丧火场,也是见她不甘命运捉弄,奋力反抗的样子,似他一般,这才出手救人,结果……
“扬州阿嫱,好大的胆子!”随即快速往屋外撤去。
外面,扬州知府看着这大火,以为崔言钰必死无疑,那满意的神情,在崔言钰破门而出时,凝固在了脸上。
崔言钰憋着气,冲出门的那一刻,就见扬州知府穿着一袭团花圆领皂衣,浓眉鹰鼻的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他蓄的美须冲淡了中年男人身材发福的油腻之感,凭的生出一股威严。
和往日见到只会低头哈腰的扬州知府,判若两人。
崔言钰声音阴郁:“怎的,金知府当我死了很开心?”
“这这,这当然不是,同知能化险为夷,自是再好不过,”扬州知府惊疑不定的看着浑身只有头发烧了的崔言钰,收起了那一身威严,继而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阿嫱何在?”
扬州阿嫱?崔言钰看扬州知府的眼神,更阴森了,那娇软姑娘看着弱不禁风的,竟敢放火,他还为了救人烧了发。
身边见他出来上前的锦衣卫,看见他被撩了的发,将自己的长刀奉上,人恨不得离他要多远有多远,崔言钰一把抽出长刀,刀尖堪堪停在扬州知府的鼻尖前。
他不能让这位知府看出他不在屋中,先声夺人道:“那扬州阿嫱将我迷晕扔进浴桶中,若非我醒过来,只怕命丧在此,在知府府上,先遭暗杀,又被火灼,金知府,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扬州知府被他气势压迫身子颤抖,随即听见不远处匆匆赶来的管事汇报。
“老爷,书房也起火了!”
他眼前一黑,怒吼道:“来人,去救火救火,再分些人去把阿嫱给我捉住!”
崔言钰观他震怒不是作假,这才将长刀一扔,准确插进已经离他五个身子远的锦衣卫佩戴刀鞘中。
扬州知府努力控制自己脸上表情,“陆同知,这边请先歇息,待我抓到阿嫱,必交由你审问。”
他似笑非笑看了眼扬州知府,这才跟随婢女换了居住院子,一进屋,他便立刻嘱咐锦衣卫去查那间着火书房。
若说之前的知府府邸只是为了救火而显混乱,那现在本该重兵把守的府邸,终于显露出它原本的獠牙。
不光是后院管事、小厮,更重要的是还有腰间佩刀的衙役,纷纷加入到搜查卫阿嫱的队伍中。
藏在床下的卫阿嫱动作轻微地给灵薇嘴里塞了快手帕,同时也给自己塞了一块咬住,生怕出点什么动静,随即两人屏住呼吸,透过床踏缝隙,看向进屋来的官制长靴。
有人往床榻方向走来,嚷道:“床上有人!”
四五双长靴停在脚踏前,两人呼吸一滞,只能看见染着血的被子扔在地上,想象着里面僵硬的嬷嬷露出。
“床上嬷嬷气绝至少两个时辰。”
在屋子里其他位置查看的衙役又道:“屋内有被翻过的痕迹。”
“人已经逃走,追!”
脚步声响起,踏踏地往门外跑去,直到屋里再次静谧下来。
卫阿嫱握住灵薇冰凉的手,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安抚道:“人已经走了,灵薇放心,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你先睡一觉。”
灵薇伤重,上了药又喝了补汤,人本就有困倦,紧张的气氛一过,便再也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