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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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听着左丘的分析,寇成心情平复,脑子便慢慢转动起来。
    高武此行只带了三万不到兵马,与永安一战死去三千余人,此时他已经攻占六城,每城都要留士兵守城,自然就顾不上永安。
    所以此时永安城外的营帐不过徒有虚表,现在出城捡尸,完全不必担心。
    看寇成神色渐渐沉稳,左丘继续道:“永安武器少,装备也少,外头那些东西捡回来,应该有不少能用。而且士兵战死沙场,理当入土为安。”
    明白左丘的意思,寇成立刻吩咐下去。
    可以为死去的战友收尸,士兵都很积极,争抢着出城,但人数有限,所以许多人被留在城内,接应外出的士兵。
    带着满身血污,抱着战友的尸体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却又好似在哭泣。
    伤兵营本就在城门口,百姓自然看到了,知道军队需要武器和盔甲,全部自发上前帮忙,甚至有些人已经物色好地方开始挖坑。
    眼看城外堆积的尸体慢慢减少,而越军丝毫没有动静,士兵紧绷的情绪不必开解,便自然而然消失了。
    知道百姓自发选了墓地,左丘便顺势同意。
    时间紧迫,没有棺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只能简陋地一人一个坑位。在众人帮助下,很快所有人都下葬完毕。
    看着一个个小土包,左丘打开酒壶,将酒水洒在墓前,“愿诸位来世安好,一生顺遂。”
    残阳如血,酒香四溢,士兵红了眼眶,百姓湿了衣襟。这场最简陋的葬礼,却拥有最隆重的厚礼,便是在场所有人的祝愿。
    葬礼过后,士兵和百姓的距离更近,再也没有以往那般冷冰冰的样子。
    寇成情绪平复,让士兵轮班睡了一个好觉,军营的气氛便越来越好。
    将一切看在眼中,庄思远对自己能追随左丘这样的人感到庆幸,也对自己的眼光更加信服,忍不住默默赞叹一句,不愧是你。
    第二日,因为左丘吩咐,庄思远带着工匠来到将军府。
    看左丘在院内题字,他凑近些看,便见到宣纸当头三个大字,烈士碑,而后排列整齐的都是人名。
    想着自己带来的工匠,庄思远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忍不住声音微颤,“这是什么?”
    “战死的士兵。”
    心神具震,庄思远脱口而出道:“你想为他们树碑!”
    “嗯,我特意去军营问了所有士兵,应该没有遗漏。”
    放下笔,左丘挥袖扫干墨迹,将宣纸交给工匠,“麻烦先生尽快些,不然他们在黄泉路上走得快,可能就见不到了。”
    郑重接过宣纸,工匠觉得这轻飘飘的宣纸,落在手上却沉甸甸的,好似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沉闷。
    这世间多有为战功赫赫的将军树碑,为治世之能臣树碑,却不曾有人想过这些战死沙场的小小士兵,恐怕连士兵自己都没想过。
    不知为何,工匠幕地红了眼眶,当场便贵了下来,对着左丘便是一拜,“多谢将军仁慈!”
    说完也不管左丘回应,工匠小心翼翼捧着宣纸,爬起来便快速离开。他要尽快完成将军嘱托,好让黄泉路上的大家看到,否则就真的太过遗憾。
    能感受到工匠的震撼,庄思远同样久久无法言语。
    难得看庄思远呆住的模样,凌冽俊秀眉眼中带上几分傻气,左丘觉得新奇,便随手画了个水墨的卡通版庄思远,“这般表情,倒也有趣。”
    寥寥几笔,便将庄思远的神谕勾勒完毕,可爱的眉眼中尽是震惊。
    看着纸上怪异又莫名可爱的画像,庄思远蹙眉道:“还有这份闲心,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
    招手让侍女收起笔墨,左丘淡淡道:“不过小小的碑文而已。”
    “小小碑文?那些文臣武将奋斗一生,也不过是想在史册上留下一笔。你这碑文一出,若无意外,碑上这些士兵便能名留青史!这对朝堂那帮子虚伪的家伙们,可是一大打击。”
    知道古人对此很看重,左丘摇摇头,说得坦然,“死后一切都是虚名,不过是我们这些活人借此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没想打左丘这么直白,但正因此,庄思远才更加佩服。
    碑文的事情暂放一边,庄思远想着今早得到的消息,说道:“周明哲已经下旨分田,减轻赋税,起义军后劲不足,皇城保住了。”
    对这个结果左丘没什么意外,农家起兵多是生活所迫,没有武器没有谋略,凭的就是一腔孤勇。只要周明哲真心安抚,给这些人一条退路,百姓勇气没了,自然就不想再打下去了。
    只是看庄思远习惯性地静静望着自己,左丘无奈,“有话便说。”
    轻咳一声,庄思远摇摇折扇,说道:“皇城保住后,周明哲下旨让起义军即刻散去,朝廷可以既往不咎。但起义军的统领没同意,他想再谈,所以此刻起义军还聚在城外并未散去。”
    愣了一下,左丘淡淡道:“权利,是这世间最诱人的毒药。”
    闻言点点头,庄思远忍不住感叹,“谁说不是呢。”
    从普普通通的百姓一跃成为义军统领,甚至带兵攻到皇城,让高高在上的皇帝下旨安抚,让往日鼻孔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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