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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诗双抬头看了看他:“那你的意思呢?”
“这样。”常胜挖起一大块泥巴,整个团成一个大罐子的形状, 又用手将罐子里面的泥掏出来, 剩下一个超级厚的壳子。
岳诗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且不说你这罐子直接放在土窑里头烧很可能会裂掉。就单纯说这罐子, 外壁这么厚, 搬起来会很重的。而且这样掏出来内芯容量太小了, 能装多少水啊?”
常胜听了她的话满不高兴地摇摇头,不以为然:“重怎么了?狼族的男人有的是力气, 还怕拎不动小小一坨土?外壁厚一点也结实啊, 哪像你那个, 做出来的东西也跟你一样,弱不禁风的。”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岳诗双见他嘴硬不肯改,便低头专心做自己的小罐子。
捏着捏着,常胜也觉得他做的罐子跟她的一比,简直粗糙得难登大雅之堂了,于是捏罐子形状的时候,也多用了些心思,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同样,掏空内心时也更仔细了。
两个人加一起捏了七八个罐子,岳诗双还多捏了两个大口的碗。常胜嫌一个土窑烧制太慢,在旁边又搭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也不耐心地等转天罐子晾干,就把他捏得最满意的两个小罐子和一个细罐子都放了进去。
他们在小河边上吃吃果子唱唱歌,期间,常胜还去下游给她找了好几大捆的那种可以当绳子用的树藤来。
一直做到了下午,第一批的两个罐子终于烧制好了。常胜给熄了火,用树藤绑住两根粗一些的树枝作大火筷子,将陶罐子从里头拿了出来。
时隔很久,岳诗双再用火窑烧陶器,虽然外形不甚完美,但两个罐子都很完好,完全没有炸裂。她到小河边给两个陶罐子洗干净,盛了些水,完全不会渗漏。
常胜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在土窑跟小河边走来走去的。等她都弄好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舀了一些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掉:“这个太好了,比我们部落卖罐子的做得还好。以后我就用这个喝水了。”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新搭的土窑里发出了爆炸的声音。两人赶紧跑过去看。透过石头,可以看到常胜掏的一个小罐子已经碎成了好几瓣,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另外一个罐子也碎了。之后,常胜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直到最后一个细罐子烧制好,才松了一口气。
他把自己唯一幸存的作品拿出来,到河边洗干净盛了水,仰头一喝,两口就给喝没了。抱着那个细细的小罐子,他满脸的失落:“果然,盛不了多少水啊。”
岳诗双走过去,拿着看了看,安慰他:“没关系,这个看着挺漂亮的,可以盛点水拿回去当花瓶,养一点花花草草什么的。”
常胜这才宽慰一些。
太阳落山前,两人抱着三个盛满水的罐子回到洞穴,路上摘了许多红红黄黄的小野花,都插在他的罐子里。两人照例在门口烤了肉,她吃熟的,他吃生的。
吃完了晚饭,岳诗双借了他之前用的那块特别锋利的石头,仔细地在山豹皮毛上面穿了孔,又将带回来的树藤劈成细小的几根,从小孔里依次穿过,算是将衣袖缝好了。皮毛有了袖子,头顶的部分可以垂在她后颈,就好似个连帽开衫似的。
常胜静静在一旁看着她,见那火光映在她脸上,打在石洞侧壁,侧颜柔柔的,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她的手那么巧,平时被他拿来东割西砍的石块放在她手里,居然可以给皮毛穿出那么匀称、精细的洞来。在他们部落,一向是卖陶罐的只会做陶罐,卖衣服的只会做衣服,而她竟两样都会。
做好后,她站起身穿在身上试了试。宽大的兽皮将她纤细的身躯包裹住,两边毛茸茸的皮毛连她的小手也盖住了。她将兽皮的头顶部分盖在小脑袋上,伸出双手,五指弯曲作成小爪子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凶巴巴的小兽,脸上却还挂着那副纯真得不行的笑容,眯着眼睛问他:“好看吗?”
他傻傻地在一旁点头——她就算真是只豹子,也是个小奶豹。想着想着,他甚至起了些怜爱之心。
缝好了衣服,看月亮的高度应已经挺晚了。她躺在稻草堆上,尽量往里靠,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
常胜嘴角一挑,立刻化成兽形窜了上来。
经过两夜的接触,岳诗双不再怕它了,便拿它当个自发热大抱枕,捋着他背上坚硬柔顺的毛睡。它也觉得舒服,一个劲儿把脑袋往她怀里拱。
岳诗双拍了拍它:“常胜,你有没有想过在河边搭房子住啊?”
巨狼这会儿都困得阖上眼睛了,听见她说话,浅浅睁开了其中一只,睨了她一眼,又阖上了。
想来这就是他表达拒绝的方式。她没再多言,任他抱着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岳诗双还在梦中,就感觉到有湿湿凉凉的东西在拱她的脸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巨狼又拱了她两下,蹿到地上,一弓下身化为人形:“双,起床,我们走了。”
“去哪啊?”岳诗双撅着嘴巴,带着些起床气翻了个身:“天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