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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风起时衣袍猎猎,他却立如巍巍高山之厚重。
山海雾色里,她倾慕之人似是愈加悠远不可触及,湿冷的水雾点染在他眉目间,晕染开一片霜寒之色,可他垂眸间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温柔而慈悲。
是众生平等,无一不同的慈悲。
可纵然慈悲如此,他却也从未曾对她有过一丝半毫的情谊,哪怕只是怜惜。
“这般些时日了,我还未来得及问师兄起初是如何看出来南枝心思的。”她与南枝相处的时日也不算少,却都未曾看出来。
师兄呢?他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辗转反侧了许多时日,还是想问问他,想知道他到底如何知晓的。
洛迦垂眸看向曲桑,她容颜清冷,可眉目间却是掩藏不住的情谊,眼中更似是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苍茫之色,他恍若未见,只道:“慕南枝尚且年幼,即便是有意隐瞒于人,但她心魔渐重后,言行举止间实则是藏不住的,我见她的时日颇多,时日久了,自然也便看出异常了。”
是这般看出来的吗?
曲桑对上洛迦的目光之时,恍若回到了藏云阁那日,那日里,师兄也是如此看着南枝的。
修士本不畏惧冷寒,何况她修为已至大乘,可她却忽然觉得凉意浸满全身,纵然南枝有错,可他能这般看透南枝,能这般无视南枝的感情,也让她时时都觉得害怕。
害怕他对她,是不是也是很早之前便看得清楚透彻,只是顾及她的颜面,从未点破罢了。
“若师妹并无它事,我便先回衍苍阁了。”洛迦见得曲桑没再开口,略一颔首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雪色自眼前一晃而过,曲桑下意识地要去握住,可洛迦却是略一摆袖便避开了她。
他仿佛只是负手间不经意地避开了她,可不过眨眼之间,他已经远离了,身影也随之消散在茫茫雾色之中,她缓缓握紧空荡荡的手,清冷的容颜上浮现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南枝倾慕师兄是大逆不道,罔顾伦|理纲常,她却能对所有人告知自己的心思。可告知了又如何。
她和南枝,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好在,她是他唯一的师妹。
好在,师兄永世不会娶妻、不会动心,她也还能一直这般陪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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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海。
本是阖着眼的离准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时便笑了:“您来了。”
也是他开口的同时,昏暗的海域之中隐约的淡金色光线寸寸汇聚,渐渐地凝聚成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雪色衣袍逶迤于宽阔的地面之上时,那身影便已经凝实。
“用人界的话来说,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离准的声音嘶哑晦涩,“今日您来诲海想必是已经是查到凤无尤身上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恍然大悟似地道:“不对,这倒是我说错了,其实您该是什么都清楚的,这世间有什么能瞒得过您?凤无尤不过区区蝼蚁,炼魂丹于您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我的确是有意给您添添堵而已,您自是不必查的,而您之所以还要装模作样地追查,也不过是为了在明面上给宗门人一个交代吧?当真是把这人界中人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伪善得很呐!”
洛迦走近被禁锢|在阵法之中的离准,雪色衣袍逶迤间,淡金色的阵法结界笼罩他周身,他便融入了阵法之中。
他没反驳离准的任何话,只是于离准身前的琴桌上略一拂袖,琴桌上便赫然多了一把古琴:“你的心境近来越发乱了。”
离准一见那古琴,便讽刺地笑起来:“怎么能不乱?!”
他冷笑,“您告诉我怎么才能不乱?如您这般虚伪就能不乱了吗?那我宁可一直乱下去!”
他见他的手已是落于琴弦之上,骤然便激动得要逼近洛迦,可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在他一有动作时便收紧了,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靠近,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停地挣扎,任由铁链绞得他的手腕脚腕血肉模糊,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您别让我出去,千万别让我出去,否则我必定灭了人界众生,为我妻女报仇雪恨!”
他眼底奔涌的恨意似能冲破呼啸不止的海域,殿阁之中的海水都因着他滔天的恨汹涌地翻涌起来。
可在琴音响起的那一霎那,汹涌的海水便无声无息地平静了,就连挣扎着的离准也不受控制地平静了下来,心里的嗜血狂怒也如海潮般,不由自主地退去。
可深入骨血的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拔除不了,他眼中血红一片,试图抵抗那琴音,也试图扰乱洛迦的心绪:
“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