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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炮火声下,对着镜头说“新年快乐”。
    新联社的年会,每位员工都要说新年寄语。
    远在天边的记者同仁们无法赶回来参加年会,每个人的视频信都有说不完的话,对家人对朋友,对同事对领导,唯独她,最简
    单也最轻易。
    在顾希安从容不迫里,厉挺生平第一次明白了“后悔”的定义。
    ///
    晚餐结束。
    厉挺一招手,对着师傅喊:“老板,打包一碗牛肉面,加荷包蛋和排骨。”
    “你没吃饱吗?”顾希安吃惊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物种的眼神。
    “我又不是猪,”厉挺笑着反驳,“这份是给工友带的。”
    “……哦。”
    从老面馆回到京西医院,一路通畅,连红灯都少。
    住院部门前,顾希安正要下车,被厉挺叫住。
    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心一横,说了:“其实,我们公司老板人还行,不会苛待员工,遵纪守法,一视同仁。”
    他想说的就是这个?
    顾希安有些摸不着头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真的。”又补了一句,生怕她不信似的。
    “他是你的朋友?”所以如此维护。
    厉挺很认真地摇头,“我们公司的老板,就是我。”
    11周五。
    病房的另一张床位空了半日,立时住进一个新病人。
    据说是动脉硬化被急救进来,就是通常说的脑梗,第二次了。
    新入院的老太太年过花甲,那精神气比长久卧躺在侧的朱素梅好太多了,抢救回来后,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真把
    医院当成家了。
    顾希安下班赶到医院,还没进门,就听到病房里热闹的攀谈,声音并不耳熟能祥。
    “我孙子是银行总部的经理,不止聪明能干,还孝顺,真是挑不出错。这家医院的神经内科出了名的权威,没点硬关系真住不
    进来,来时还说没空位,他一个电话,医院就给腾出来了……”
    边说着,手抓起一瓣儿火龙果咬着,许假牙使不上力,吃得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谈,老太太定睛一看,眼睛都放光了。
    “是我大宝孙来了。”
    类比幼儿园小朋友放学等到亲人的喜悦,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炫耀。
    再一瞄,身后还跟着个姑娘,老太太来劲了:“带女朋友来看奶奶啊,等等,我花镜哪儿去了,可得好好瞧瞧。”
    进门的男士好脾气地解释着:“奶奶,别瞎讲。我们是在门外碰到的,凑巧了。”
    顾希安礼貌颔首,绕过那人走到靠窗的病床前。
    “这是你家孩子啊,长得真标致。”
    带上花镜瞧了个仔细,老太太忍不住夸道。
    好话不嫌多,朱素梅听了直点头,她看自己孙女,一样是挑不出错的好。
    “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成家了么。”
    三言两语直奔“婚否”话题。
    微愣了愣,顾希安和奶奶对望一眼,没想好该怎么答。
    “你又开始了,奶奶。”那位男士适时解围,“不好意思,老人家操心惯了,别介意。”
    顾希安点头表示理解。
    ///
    隔天,顾仁因公出差,王芸带着顾希望赶来照顾。
    一看隔壁床换了人,还是个爱唠嗑的老太太,暂住在同个屋檐下,一来二去很快就聊开了。
    老太太来来去去仍是那几句,夸孙子的话术和昨晚上说得大差不差,换了个活跃的听众,对话的积极性瞬间提高了不少。
    两人聊得忘乎所以,时间打发得很快。
    “年纪轻轻就当上银行经理了,真能干,”赞叹过后,王芸转头对着儿子念叨:“看看人家,没长你几岁就这么有出息,你
    呢,一天天的就惦记着打球。”
    人们惯常在对比里找落差,找快感,作用于鞭策,抑或自满,最终收获社交乐趣,但很少有人会在意“被比拟者”的心情,就
    是没有。
    顾希望臭着脸很不爽,却因为都是长辈只能忍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动作,在撞上顾希安看过来的目光时戛然而止。
    怎么形容那个目光呢。
    就像是寒冬腊月里一盆化了冰的水,兜头浇下来,一丝火气都没了,立竿见影。
    他姐就有这个本事,不吵闹不复杂,看着温顺,多个心思便能瞧见她藏在眼底的不赞同。
    分量不重,足够遏制。
    “瞧你说的,我看你家小子好得很,高高瘦瘦,瞧着多精神啊,一定被不少小姑娘追着跑。”
    老太太是个唠嗑能手,几句赞美话全当是还了先前的夸。
    王芸似乎并不满意,“不收心,快奔三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就想着他成了家能稳重些。”
    “知足吧你,我这千盼万盼想要个孙媳妇,没成。”
    话锋转得生硬,有心的人还是听懂了。
    “现在社会变了,越优秀的人越是不着急,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我这侄女也是啊,出国工作几年,把终身大事都耽误了,现
    在呢,弟弟赶在姐姐前头订婚了,”撮合的念头才起,王芸表现的很殷切,“你家孙子多大了。”
    “二十九了。”
    “差两岁正合适呢,要我说啊,回头找个机会给俩孩子认识一下,就当是交个朋友,希安,你说是不是……”
    “小婶,我去找陈医生问点事,输液快好了,你顾一下。”
    被点名的人虽是接茬儿了,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行了,你去吧。”
    王芸不是第一个“过度关心”她终身大事的人,回国后,每每和廖玲电话,这个话题不可避免地被反复提及。
    或许,二十七岁确实到了尴尬到不容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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