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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柳成荫,茹茹想不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谚语,临时改编了一句,竟反倒吓住了桂圆。
见桂圆半晌说不出话,她还不屑地抱臂,“哼,不过如此。”
她怎么说的来着,舌头软,腰板轻,拳头才是硬道理。这两脚兔子看着威风,其实还不是被自己随便一吓就不敢说话了。
江离知道她又翘起尾巴,若放任她继续下去,只怕不但无法化干戈为玉帛,反倒要结下更深的梁子。
只得轻咳一声,拉住茹茹,在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尽力找补。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制止茹茹,茹茹自从见到衍虚,已是十分不喜,见耐着性子道了歉,竟然还不够,气得怒火中烧,索性一把撸开江离的手,独自深一脚浅一脚走远。
“......茹茹面薄,嘴上不言,其实心里一直暗暗自责。可言辞过激到底已成事实,方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茹茹醒来后就曾恳求过辛叶还衍虚二人自由,只不过被辛叶一口拒绝。
看到有女侍上前陪在茹茹身边,江离收回视线,歉疚地朝桂圆微微低头。
桂圆哪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礼貌,吓得连连摆手,“呃,其实我也有错......”虽然她还是不能原谅辛叶的做法,不过刚才自己的语气确实不好,也不能直接全部怪在别人头上。
“......其实此事认真说来,过错在我。巴蛇寨同糸十城素有丝贸往来,可我不良于行,未龙山脉又遍布崇山峻岭,我领队下山行商之时,每每兴师动众,事倍功半。为了免去我的尴尬,她才急于替我寻找代步工具。阁下良驹非凡,她求之心切,才铸下罪过。”
江离说着,拍了拍薄毯下的双腿,自嘲一笑。
“知其不可而为之,也有勇愚善恶之分。阁下用心良苦,却当注意‘娇杀’之患。”
衍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江离闻之,若有所思地沉吟,“阁下所言甚是......是在下疏忽了。”
“向来亲疏有别,亲朋相伴日久,袒护之心,亦是在所难免,”衍虚无意继续在茹茹的问题上纠缠,转而提起他双足之疾,“阁下宽肩阔背,面容平和,不似久承病痛之人。不知腿疾是自何日而发,又有何病症?”
“啊......”他不过刚同自己打了个照面,竟就能看出自己并非天生跛足,江离有些讶异,这才想起道家也需修习岐黄医理,不由恍然,“阁下慧眼,我这病的确是从今年发作。至于症状......”说到此处,他微顿,敛眉,叹了口气,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唐突了,”讳疾遮短,人之常情,衍虚没有追问下去,这便同他告辞,“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托大,然粗浅观来,阁下的病症似有转机。今日不便叨扰,但阁下若有需要,随时恭候。”
喂马织布
“大人,那位江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倒十分不像是从这蛇寨出来的人......听说有些寨主会从别的地方抢媳妇儿,您说,他会不会是压寨夫人?”
苍狗不知何故病怏怏的,桂圆趁它专心致志地嚼着马草,把手放在那细长的马脸上量体温,顺便又另起了一个话头,“大人,苍狗是不是病了?”以往她这么摸它,肯定下一瞬就要被甩开的。
“苍狗怕......不喜蛇,让她待在此处,确实有些为难。”前一个问题显然是戏言,衍虚顾及苍狗倔强的性格,斟酌一番词汇,还是说了个“不喜”。
原来脾气那么大的神驹苍狗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呀。
桂圆点点头,有些惊讶,有些戏谑,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又抓了一把马草,举在手里,认真地投喂。
巴蛇寨没有养马的先例,所以苍狗现在只能被委委屈屈地临时拴在一个小棚子里。棚子旁边似乎是寨民集体织布的地方,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还有男人们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不断被织布机“吱吱呀呀”地织进布里。
“哎~织布织布,天天织布,一睁眼就织布,合眼之前还在织布,蛇的腰身呐~都要坐没了......”说这话的男声十分妩媚,一个哈欠从屋顶拖到地面,苍蝇似地打着盘旋。
“你不想织布,那出去打猎去?——哦,忘了,打猎你怕受伤留疤。”
“咔咔”两声,是归拢梭子的声音,回应的声音显出几分习以为常的冷漠,“你怎么不干脆别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家主太受族长器重,她整日不是跑商便是布防,人家蛇窝都是凉的,一个人盘着,好没意思......诶,今天早上蒲莎家的侍卫到处找人,你们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那又怎样。”
“切,还在装。你敢说你不好奇?你没猜测?——哼,要我说呀,肯定是苗草又跑了,所以她们才巴巴地......嘿,你推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