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的身影，下意识提起了心，尾巴悄悄露出来，守在团子身边，眼见团子脚一软就要跌倒，尤莱亚尾巴飞快伸过去缠住他的腰，把他带回自己身边。
    尤莱亚戳了戳他的脸：“走路都不会。”
    尤莱亚把团子放在地上，给他划了个范围：“就在这里练习。”
    团子点了点头，重新站起来扶着周围能扶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行走。
    重新适应了这具人形的身体后，谢宁再次松开手，迈着脚一步一步走动。
    尤莱亚分神看了一眼，见他渐渐走得稳当，又把注意力放回书上。
    翻完一本书之后，尤莱亚把书合上放在一边，低头朝椅子旁边看了一眼却没看见团子。
    “去哪了？”尤莱亚疑惑。
    突然，书架那里传来脚步声，尤莱亚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团子从书架后绕出来，抱着一本书走过来，他走得不快但是很稳当。
    尤莱亚没急着打开下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着团子走过来，他停在椅子旁边，眨了眨眼睛，把手里的书举起：“给！”
    尤莱亚接过书，夸了一句：“做的不错。”
    听到夸奖，团子眼神发亮，尤莱亚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团子化成人形之后几天，琼纳斯就回去了，尤莱亚又待了几天，查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也告别了。
    博特莱姆和谢尔德一起送尤莱亚和谢宁走，离开时，谢尔德问博特莱姆：“不和尤莱亚一起走吗？”
    博特莱姆说：“我和他又不顺路。”
    谢尔德没再问，看向尤莱亚和谢宁：“再见。”
    虽然清楚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尤莱亚还是回了一句：“再见。”
    傍晚，谢尔德和博特莱姆两人一人端着一杯过分甜腻的蜂蜜水，谢尔德手里的诗歌又翻过一页。
    博特莱姆突然开口：“谢尔德。”
    “嗯？”
    “我明天离开。”
    谢尔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明天去送你。”
    “不用了。”博特莱姆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来，“谢谢。”
    “谢什么？”谢尔德一时没反应过来。
    博特莱姆看着他：“你当年救了我。”
    博特莱姆也离开后，房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谢尔德推开底下通道的门，从漆黑的口子里透出森冷的寒气。
    谢尔德走下阶梯，走过阶梯后，视野亮起来，夜明珠的光柔和的撒在冰室里。
    透明的水晶棺木铺着天鹅绒，棺木里闭着眼睛的人显得过分苍老，脸上有不少斑点布满了褶皱，银白色的卷发稀疏，骨骼蜷缩着躺在那里，占据着双人棺木的一半位置。
    谢尔德为他刻过无数个雕像，年轻的，中年的或是年老的，神情鲜活灵动，像是下一刻就能苏醒。
    但谢尔德清楚的知道，他爱的人灵魂早已渡过冥河，只留下一具躯壳，被留存在这里。
    他再一次做了熟悉的梦。
    渡鸦在空中盘旋，口中发出不安的鸣叫，谢尔德往前走了一步，握住温德尔伸出的手。
    栗色卷发的青年露出一个笑，他说：“我等了你很久。”
    谢尔德说：“我也是。”
    ——
    离开谢尔德那里之后，尤莱亚并没有带着团子回纳加森林。
    夜晚，尤莱亚带着谢宁夜宿在森林，抱着团子的尤莱亚感觉头发被轻轻扯了扯：“我们要去哪里？”
    “去雪原。”尤莱亚说，“在那里去找积雪草。”
    团子点头，也想起了尤莱亚答应过琼纳斯的事。
    深夜，万物静谧。
    睡着的尤莱亚突然皱起眉，风里隐约传来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帮帮我……我的孩子……”
    32、第 32 章
    微弱的女声断断续续，同一段话，在耳边一直重复，像是隔了很远，只能捕捉到几个字节。
    “谁？”尤莱亚猛的睁开眼睛。
    然而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消失，耳边只有风拂过树叶和草叶中的虫鸣声。
    尤莱亚闭上眼，耳朵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声音，然而等了一夜都没能等到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谢宁醒来之后，尤莱亚问他有没有听见那道声音。
    谢宁摇头，他昨晚并没有听到有其他的声音。
    尤莱亚检查之后也没有在周身发现与梦境相关的魔法的痕迹。
    尤莱亚有些疑惑，难道是幻听？但听着又不太像。
    到了晚上，尤莱亚带着疑惑进入睡眠，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帮帮我的孩子……”
    那道声音比昨晚听着更清晰了，就像是发出声音的人或是物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
    尤莱亚不抱希望的睁开眼睛，果然，身边并没有其他的人或是魔兽的身影。
    中午，尤莱亚让团子在自己周围守着，在结界里进入沉睡。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比起前一次又更清晰了一些，那些不断重复的话，像是无意识中发出的求救，不知道为什么，这道声音很容易就能勾起尤莱亚的共情。
    机械的不断重复的声音里夹杂的悲哀和祈求情绪完整的传递到尤莱亚身上。
    谢宁虽然不知道尤莱亚让自己守着他的原因，但在他的嘱咐下尽职尽责的站在尤莱亚身边，眼神巡视四周，连草丛都不放过。
    周围一切都很正常，闭着眼睛的尤莱亚突然睁开眼睛：“刚刚有听到别的声音吗？”
    “没有。”谢宁回答，刚刚并没有人声的出现。
    那可能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听见，尤莱亚暂时猜不出那道声音选择自己求助的原因是什么。
    尤莱亚摸不清女声的来处，决定暂时先不管，根据这几天听到的，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那道声音的来源似乎在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尤莱亚改变了原先的路线，甚至带着团子围着一个小镇绕了一圈，但梦中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几天后，尤莱亚带着谢宁降落在布林卡。
    布林卡在地图上呈现带状，是在雪原边缘的区域。
    雪原中爆裂的冰元素聚集，经常有大风卷着白雪刮过，在雪原周边的区域，常有风挟着雪扑过来，随意的盖住某一片区域。而会被风雪波及到的地域，被称为布林卡。
    尤莱亚和谢宁的落地处正好刚路过一场暴风雪，厚重的白色沉沉的压在地上，被龙落地惊动，树抖了抖，雪簌簌地落在地上，露出还盖着点点白色的绿色枝桠。
    龙太大只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尤莱亚变成人形，朝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身后谢宁一脚深一脚浅跟着，拽着尤莱亚的衣角，尤莱亚时不时放慢脚步，偶尔回头看一眼，确认谢宁能跟上。
    路上的雪渐渐浅了，尤莱亚远远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