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可谓说得上是人间清醒，此刻除了男人，她更应该专注于工作。
    比如和宇文传媒的签约。
    第二天她硬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来到了公司楼下，抬头望一眼这略显破落的高楼，和之前的心情都完全不一样了。
    她程艺馨也是属于这公司的一员，不管愿不愿意，以后的荣辱与共全都和它挂钩了，得努力向上才能站得更高啊。
    而江月则是眼神复杂，她虽然清楚两人必定会好生腻歪，但就目前来看，这战况也着实太激烈了。
    艺馨姐脖子上的吻痕连丝巾也掩盖不住啊……韩总到底是有多如狼似虎。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看起来怪甜蜜的，但想必也得经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痛，正如这一个比一个鲜艳的草莓印。
    饶是程艺馨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她这么打量。抬手扯了扯丝巾，故意装成凶神恶煞，瞪眼道：“看什么呢小妞？”
    江月懒得拆穿她的甜蜜，直接挠了挠脑袋，不解地开口：“艺馨姐你都这么累了，怎么不请个假呢？”
    尤其是她本就肤色白皙，眼底下的青黑色也就越发明显，看起来格外憔悴。
    这个问题她今天早上也问过韩子琛。
    和她的无精打采完全相反，男人神采奕奕，看上去心情明显好了不止半点，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程艺馨自然看不惯他这副哼小曲的模样，撇了撇嘴，佯装抱怨道：“韩子琛你变了，以前你都心疼我不让我上班的，现在居然爱搭不理，简直判若两人！”
    她的控诉逗笑了韩子琛，只见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纽扣，唇边泛着丝丝笑意，眼神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
    “我之所以不阻止你，是因为你乐意并且享受其中。”
    对啊，这是她一开始自己选择的路，因此也不存在退缩之说，不过是身体上的疼痛而已，永远比不过内心的愉悦。
    一个人只有当他精神上是自由的，这个人才是真正自由的，正如此刻的程艺馨。
    她说了一通江月听不懂的歪理，而后先一步踏进公司，背影窈窕轻快，看起来只觉朝气满满。
    宇文传媒的章总再次接见了他们，无非是走走流程，双方签订拟好的合同，这就进入下一个环节，也是程艺馨最感兴趣的。
    “现在我能去看所谓的演员培训班了吧？”她情绪明显高了不少，整个人都迫不及待。
    男人轻笑，有意调侃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见一见你的经纪人。”
    江月平时的工作太过冗杂，又得负责私人生活又得提供工作日程，整个人忙活得不可开交，程艺馨自然看在眼里，这不特意要了个经纪人。
    “王蓉是我们公司资历最老的经纪人，手上也掌管着不少知名度较高的明星，但也正是因此，所以她比其他人要严格不少。”
    果不其然，一位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朝他们走来，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气势。
    从碰面到现在，怎么说也有一分钟，程艺馨脸都笑僵了，对方硬是没看她一眼。这就奇了怪了，到底谁才是艺人啊？
    王蓉和章总进行短暂交接，这才侧首看向她们，后者立即乖巧地扬起笑容，得体道：“王姐好。”
    有那么一秒钟，程艺馨是感觉自己穿回了学生时代，首次遇见班主任的场景，大概就是这阵势。
    而对方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略过，这才轻声开口：“资质不错，但想在娱乐圈混，光是有张脸可不行。”
    程艺馨脸色变了变，尽管这是她的心声，但由外人说起来就稍显……刺耳。
    章总笑呵呵地打了个圆场，但效果微乎其微，而后王蓉亲自带着人回了办公室，看样子得亲自教导一番。
    江月心里打着鼓，而当事人反倒不怎么紧张，她以前听闻这王蓉的名声，靠的就是铁手腕，别看她一介女流，实际上根本比男的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她该钦佩才对，而不是惧怕。
    一进办公室，程艺馨状态明显好了不少，至少看不太出她真实的情绪。“王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她真挚地伸出右手，本以为对方压根不搭理，没成想竟然握了握，而后就是堆积成山的挑剔。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经常挂在热搜榜，也因此为大众所熟识，怎么签约了我们这个小公司？”女人语气讽刺，显然是有备而来。
    程艺馨如今都能应付如流：“因为这样的知名度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确想被大家认识，但绝不是因为绯闻。”声音坚定。
    “那你想因为什么？”
    “演技。”末了她还补上一句：“比彭喆更加卓越的演技。”
    “很好。”她依然在挑刺：“但这之前，你是不是该解决好自己的私人生活。”
    王蓉的目光在她脖颈逡巡，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
    程艺馨心虚地抬手摸了摸丝巾，尬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有男朋友，但他并不是圈内人，而且我敢保证媒体挖不出半点实料。”
    就算挖出来了，到时候韩子琛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
    王蓉深深地看她一眼，也聪明地不再追问，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比起被媒体告知一切，她情愿艺人提前报备。
    “那你就暂时归我管，接下来的两个月你没有任何资源，只能参加公司的培训班。”
    程艺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于是乎，她的魔鬼式训练也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王蓉手底下带了不少明显，但大部分都是歌手或偶像，手头上工作量本来就大，压根没多少功夫管她。
    这不都训练一星期了，程艺馨除去第一天见了她之外，就再也没和她碰过面。
    “王姐是不是忘了手底下还有这么个人呐……”她喝了口水，趁着休息的功夫独自仰天长叹。
    天知道她这一个星期来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