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石氏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程艺馨，原因无他，就是在于下午石灝的大小声。
    自从韩氏和石氏闹崩以来，石灝每天都脸色阴沉，不是在训人就是在训人的路上。不少老员工都接受不了他无端责骂，选择了辞职。
    由此可见，石氏的气氛有多压抑。
    但程艺馨今天下午进去才小一会，石总居然放声大笑，还丝毫不顾及形象，仿佛魔怔了一般，看来她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来来往往的员工全都扭头看程艺馨，仿佛她成什么珍稀动物似的，供整个公司参观。
    就连林善也闻询而来。
    她脸上挂着激动表情，直奔主题：“艺馨姐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程艺馨面无表情地呆坐着，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这石灝怎么就无缘无故突然发笑呢？
    会不会是脑子有病病？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一位职位不低的市场部女经理踩着高跟鞋路过，居然还特意回头拜了两拜，接着便一脸赴死的表情，推开了总裁办公室。
    她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震惊到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艺馨姐……”林善最先回过神，推搡了她一把。“刚才她是在拜你吗？”
    程艺馨也想问个清楚，怎么就拜她了呢，难道她成为石氏的神仙了不成，那是不是还得给她捐个香油钱呢……
    她面容持续呆滞，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只觉得头疼。“我怎么感觉……在公司待不下去了呢？”
    该不会这就是石灝的诡计吧，想让众人逼迫她辞职。
    林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和艺馨姐可是一对人间悲惨的姐妹花，若是有人离开了，那剩下的该怎么过活啊！
    程艺馨也就随口一说而已，她还没完成复仇大计呢，现在就是赶都不可能把她赶走。
    见她冷静下来，林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抓着程艺馨的手指，再次激动地开口：“艺馨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石总到底为什么发笑啊？”
    程艺馨苦笑，她也不想藏着掖着啊，关键是她也没get到笑点在哪，难不成男人是嘲笑她昨晚喝醉了？石灝不至于这么幼稚的吧。
    于是石灝为何大声发笑，就成了石氏公司十大未解之谜，就连下班了，程艺馨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晚霞满天，赤橙的光芒洒向大地。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斜斜地靠着车门，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司大门，等待他时刻念着的姑娘。
    终于，程艺馨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始终保持很慢的速度，像是特意和众人保持距离似的，而周围的人，全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韩子琛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伸手接过她的包包。
    “今天累不累？”男人俯身替她拉好安全带，盯着她略微沮丧的脸庞，不免有些担心忧虑。
    程艺馨视线低垂，耷拉着眉眼，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身体不累，但我心累啊……”
    话音刚落，她撅着嘴就扑到男人怀里，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在寻找安慰似的，可怜巴巴地开口：“你说世界上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奇葩啊！”
    一看她这副模样，韩子琛便知肯定出了什么事，但也并未着急，反而慢条斯理地摸着她的发顶，鼓励似的开口：“发生什么了？”
    程艺馨慵懒地趴在他胸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头发，语气激动地说着今天发生的故事。
    实在她也没说任何有趣的话啊，怎么男人就笑得停不下来了呢。
    她很不解，但同为男人的韩子琛却一瞬间明白，只有真心爱慕一个人，才会随时随地心情好。
    显然石灝的感情已经不断加深了。
    程艺馨见他迟迟未曾有反应，不由得撅着嘴，轻轻咬住男人的下唇，抗议道：“怎么不说话了？”
    韩子琛不愿暴露自己的坏情绪，于是轻笑着调侃道：“怎么，还想留个印子？”
    这就是在提及中午她的莽撞了，程艺馨一下子便噤声，不明白她怎么老惹事，莫名其妙得罪了不少人。
    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更加不乐意了，皱着眉很是刁蛮地开口：“你现在都欺负我，看来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怎么就处处碰壁呢。
    男人知晓她是在开玩笑，也不恼，直接把人轻轻地搂在怀中，柔声安抚道：“别气了，逗你玩呢。”
    程艺馨当然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可石灝呢，那就必定是故意了吧，指不定又在密谋什么坏主意呢。
    “那难道石灝也是在逗我吗？”她昂着下巴，怎么都不觉得男人有这份闲心思。
    可凭着韩子琛对石灝的了解来看，他的确是在逗弄程艺馨，并且觉着颇为有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如今的石灝性情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鲁莽易怒的他，如今的男人沉稳内敛，而程艺馨就是他唯一的突破口，是他能够卸下防备，泰然自处的对象，自然要特别对待。
    与其说石灝性情大变，倒不如说他只是在伪装，而和程艺馨相处时，才是真正的他。
    韩子琛觉着有必要点醒她，总比糊里糊涂被人占便宜来得好。“石灝对你的心思，绝不简单。”
    短短几个字，就把他俩的关系以及利弊说得一清二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份感情如今看来必须舍弃，指不定最后还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艺馨倒是回忆起石灝的神情，似乎的确带了点别的意味。
    若非为了复仇大计，她当真不愿与虎为伴。
    “放心吧。”韩子琛温柔地抚摸着她，替她驱散畏惧，打消疑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竟然敢公然调戏他的人，也是时候该给石氏一点颜色瞧瞧了。
    男人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而程艺馨却盯着他破损的嘴角发呆，真不知韩氏员工今天是怎么看他的，恐怕早都笑疯了。
    又有谁知道罪魁祸首是她呢！
    程艺馨好笑地垂下眼眸，恰似莲花不胜凉风那般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