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那双和脸同样惨白的手的冰凉。
    “显而易见，”少女淡淡的开口，“我已经死了。”
    长期同居
    事实证明，出来当鸽子精迟早是要还的。
    你看，你咕咕咕了人家殉情，人家死后就要找上门来。
    凌晨一点四十分，太宰的居所成为了住宅区这栋楼唯一一户还亮着灯的地方。烧水壶里的热水咕噜咕噜的滚烫，浇到茶叶上，房间里茶香四溢。
    太宰倒出来了一杯，然后看着北乃凉犹豫了一下。
    “请给我一杯吧。”北乃凉坦然开口。
    如若不是停止的脉搏和冰凉的温度，太宰治觉得北乃凉此刻和活人也没什么区别。他看着北乃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叹着死了连烫都不害怕了，轻声笑了出来。
    “绷带先生在笑什么？”
    “啊，不，没什么。”总不能说笑你一点都没有死人样吧，那也太难听了。
    话题停在了这里，空气安静一瞬，随即被太宰治打破，“我刚才去完成上司的任务了，加急的那种。”
    言外之意，我不是故意咕咕咕你的。我也是军令在身，迫不得已。
    看着太宰治早已恢复镇定的脸，品出这层意味的北乃凉愣了一下。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她现在的存在对于太宰治而言应该就涉及到了未知的领域——还是那种“半夜见鬼”的自带恐怖buff领域。但现在在她看来，除了刚才见面时的惊讶以外，她完全没有感受到绷带先生的“恐惧感”。
    一个人半夜见鬼，还完全不害怕，甚至能够正常交流。
    为什么？
    因为他能够坦然接受“未知”带来的一切后果，包括死亡。
    北乃凉瞬间就相信了太宰治的解释。这样的人，他是不会对于约定好的自杀临阵逃脱的。他是真的被公事绊住了脚，错失和她一起赴死的机会。
    北乃凉点了点头，“对此我深表遗憾。”
    太宰治：“……”
    他明白了，北乃凉是和织田作一样的人。
    这世界上除了北乃凉，不会再有人跟他说“对于你错失了和我殉情的机会，我很遗憾”这种听起来就荒唐至极的话。
    ……不过说起来，北乃凉已经死了，也不算是人。
    太宰治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他觉得面前这个少女除了本体是鬼以外，其他的地方和人也没什么差距。
    面对着太宰治那张迷倒万千女性的笑脸，北乃凉淡定开口：“我很惊讶，绷带先生竟然比起问我问题，更先一步的是向我解释爽约的原因。”
    太宰一脸理所当然，“因为理亏吧。万一蔬菜小姐是来向我的爽约寻仇的，我还可以先行坦白，处理从宽呢。”
    才不是。他才不害怕她对他做些什么。
    北乃凉心里否定着，摇了摇头，“说来奇怪，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事实上我的确是死后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连自己那估计稀巴烂的身体都来不及看。要不是她真的在坠地时感受到了疼痛，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死了。
    闻言，太宰治轻轻的“诶……”了一声，像是带着点疑惑。他没有立即对北乃凉的话作出回应，而是撑着头开始搜罗横滨的异能记录，企图寻找出是否有可能做出这种无厘头行为的人。但脑内风暴了一圈，太宰治并没有想到有关人员。
    那么只有三种可能了——脑内风暴不到位；异能者没有被记录；并非异能者所为。
    太宰治抬眸看着面前还在淡定喝茶的少女，鸢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探究。
    “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蔬菜小姐，你有异能力吗？”
    北乃凉答非所问：“北乃凉。”
    “诶？”
    “蔬菜小姐什么的，感觉很傻。北乃凉是我的名字。”
    “噗。”太宰治没想到她是会纠结这种事情的人，“好的。那北乃小姐叫我太宰就好了。太宰治，我的名字。”
    北乃凉点了点头，“太宰先生，我没有异能力。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在猜测北乃小姐这副样子的原因。”太宰笑眯眯的回答，“如果死后也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死亡也真是无趣呢。”
    “这话太失礼了。”北乃凉一本正经的批评了太宰治对她此刻境况的发言，但她稍顿了顿，又轻叹了口气，“不过太宰先生说的倒也没错。”
    活着就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所以北乃凉才对死亡产生想法。可如今看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着实是太无趣了。
    活着和死去也没什么区别。
    都没有勾起北乃凉心里的火苗。
    她就像是攀附在古老城墙上的枝茎之一，旁边的枝茎都在争前恐后的让自己长出漂亮夺目的花朵，但她对这件事丝毫没有兴趣。她想，或许被人折走是会有新的未来的——那藏着能够让她也生出想要长花朵的热情的未来——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