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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王再说些什么,却见那窗户就这么突然砰一声合上了。
……我做了什么?虽然刚才确实起了轻薄之心,但何必这样急急关上窗户?
万秋声微挑眉,却见那窗户又被那美丽的少年缓缓抬起。
“……窗户太重,我有点撑不住。”
程解意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
“您便是万秋声将军?”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美人(4)
乐民是攻击性强, 含笑令人步入深渊的可怕物种,乐民也同时是悲哀的物种。这个世界人人喜爱美人,可乐民当听到好听的声音时, 甚至会忽略拥有那丽声之人的相貌。
民间自然有些凄美的传说, 说这些乐民是海中鲛人, 会随着恋人上岸, 哪怕因水土不服泣血而亡, 那也是一段感人的凄美故事。
可惜现实中的乐民每年都有几个,听着过往旅人或者客商的声音好听, 就将他们掳掠上山来成亲。
他们是会把喜欢的人拖到水底溺死的那种,才不上演什么凄美爱情。
万秋声听到程解意的声音时, 嘴里就像滑入了一块甜得齁人的蜜糖,但这蜜糖的回味却又带着一点梨花的清冷,落到腹中又带着恼人的热。
程解意问完之后,便见万秋声只盯着他看却不出声。但程解意应该没认错才对, 水蓝色的长发,同色的眼睛, 还有那张和月江涟不相上下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万秋声?”
在这死亡般的寂静中,万秋声抬手替程解意撑着那厚重的雕花窗,用窗架架住,他一下贴在窗台上,抬头时便与程解意近在咫尺。
万秋声其实知道原因,不外乎月江涟和这少年郎说了什么,介绍了他和山楼夜的身份,但现在他再问, 只是想引程解意多说些话罢了。
“月将军曾与我说过, 也让我看过你们的画像。”
程解意见着窗户被人撑着, 便缩了手,往后退了退。虽万秋声身上香气清雅宜人,但程解意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总是没有边界感,还是因为……脸吗?
“画像?月江涟给你看到的,与我本人有几分相像?”万秋声蹙起眉尖,月江涟一定给了这新王看到了极其丑化的版本。
“画像自然不能完全复现将军的美貌,但仍有几分神韵相似。您的眼睛便和画中一般好看。”
程解意未来的王座需要这三位将军才能坐稳,总之……先按照这个世界的文化,夸赞样貌总没错吧?
程解意没想到,他不过这样说说,那位打了大半国土,如今在京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将军,温润如玉的脸颊上却漫上了胭脂色。
“你说……我很美?”万秋声问道。
“是的。”程解意刚一肯定,就看到万秋声脸上的红晕像是更鲜艳了些。
不过这般在月色下看来,真是昳丽无双。
这……不会是害羞了吧?
程解意愣愣看着万秋声,万秋声突然仰头看着天空,他对着那弯清冷深吸了一口气,便又低头看着程解意。
“我自宫道而来,听到那些护卫称你为明语王子,这是你的名字?”
“是?”程解意不知万秋声为何突然这样问他,便疑惑地点点头。
“好,明语。”
万秋声应了一声,便一手撑着窗台轻巧地坐在窗沿上,他解下颈上的项链,戴到了程解意的脖子上。
万秋声看着那枚小小的白玉叶片坠在程解意的锁骨处,衬得少年郎的肌肤更显玉白,便满意地伸指摩挲着那点软玉。
虽然没有直接碰上程解意的皮肉,但指尖温热的触感还是透过那薄薄的玉片落到了其下的纤薄的皮肤上。
“你要收好,三日后我便来向你求亲。”
万秋声的动作实在很快,刚戴好便抬手捋了捋程解意鬓边散乱的发丝,便一跃而下,一个起落就翻过围墙失了踪影。
求,求亲?
程解意愣了一会,便吓得直接站起身,半身探出窗去对着院外大喊。
“将军!将军!万将军——”
可惜外边无人回应,只有值守的士兵听不真切,便隔着门问程解意。
“您可是要见将军?”
程解意怔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院中只有盛放的夜花,他摁着窗沿,过了一会才转头说道。
“不用,我只是……睡迷糊了。”
程解意知道他们说的“将军”是谁,可是他要找的不是月江涟。
程解意抬手抚上锁骨,温凉的白玉叶片贴在脖子上,他抬手摸到颈后,却发现没什么搭扣,像是……焊死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触动了那位万秋声将军,怎么就……就要求亲了呢?!
程解意本能地觉得不对,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明语王子。”月江涟清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守在殿外的侍从忠于月江涟,因此程解意说没事,他们也还是去找月江涟通报了。
月江涟暂住的宫殿离这不远,不过就月江涟对这位新王的重视程度来说,无论多远他应该都能赶过来。
月江涟站在宫殿外,过了一会才看到殿门被人缓缓打开。
程解意拢着衣领,像是有些怕寒一般。他的头发已经散乱,衣裳穿得也不太齐整,像是已经睡下了。
“听侍卫说您好似半夜惊梦,我便前来看看。”
月江涟打量着程解意,觉着他眼神清明,像是早就醒来一段时间了。
果然……骤然脱离冷宫,被他扶上王位,这位小王子今日虽撑着天家体面,但到底……是害怕了吧。
“您早些睡吧,明日不是说还想看书听故事吗?”
月江涟柔了眼波,扶着少年精致的手腕,将他带回了床上。
这床实在太大,程解意躺在床上时,便觉得怎么翻滚都到不了边。
更重要的是,月江涟便坐在他床下的矮凳上,正在用一把小小的雕刻刀刻着一枚软玉。
这枚玉轻薄小巧,用的刀也又快又利,若不是看到月江涟在雕刻,程解意根本听不到声响。
程解意看着那枚玉,月江涟便像察觉了他的目光一般,抬手将床帐放下,这样程解意便看不到,也不会被外间的灯光迷眼。
“将军雕玉做什么?”
程解意看着床帐上隐约看到的剪影,轻声问道。
月江涟手指轻掸玉片上的玉屑,看着玉片上的刻痕,也压低着声音回道。
“是要送人的。”
程解意翻了个身,脖子上的玉叶便从领口滑了出来。
“将军,我今日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多的书。我人情不懂,百事不通,实是辛苦您了。”
月江涟摩着玉片的边缘,微微侧头说道。
“我已说过,您登基名正言顺,不懂的……学便是了。”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