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起来:“小迟不喜欢吃这些调味?”
迟筠的第一反应是叶母觉得他太过麻烦,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迟疑的空档,他一偏头,从余光里看见叶望泞微不可见地轻轻皱了皱眉,向叶母投去一道晦暗不明的视线。
叶母立刻又接了一句:“和我们家望泞一样。”
迟筠抬起眼,对上了叶母含笑的眼睛。
“是啊。”他勉强笑了笑,没再解释。
一餐饭的气氛和谐融洽,叶父虽然少言寡语,但为人随和,有些话题也能插上一两句。
而叶母则多数时间都在同迟筠闲聊,间或主动提起叶望泞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即使偶尔问上迟筠那么一两句,也正好卡在微妙的界限上,不多见外,也不多逾矩。
像是一出精心排练好的话剧,演员灯光观众各自就位,全无出错。
晚餐结束后叶父和叶母和他们告别,准备回酒店休息。他们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为了方便,酒店也订在了机场附近。
叶望泞是开了车来的,迟筠主动提出要送叶父叶母回酒店,被叶母客气地婉拒了:“这么晚了,你们一来一回的多不方便,我们打车回去就好。”
迟筠不好勉强,与叶母来来往往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作罢。
“先去车上吧,”晚上风凉,叶望泞揽住迟筠的肩膀,小声对他低语,“我和他们说几句话就过来。”
迟筠后知后觉,今天整晚,叶望泞对父母的称呼都是“他们”,他忽然觉得叶望泞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臂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点了点头,逃似的往停车的方向走。
停车的地方不在餐厅门口,但也离得不远,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
迟筠借着开钥匙的声响找到了车的所在,他刚要拉开车门钻进车里,一转头,却看见叶望泞还在不远处和叶父叶母说话。
叶望泞站得笔直,脸上的表情也淡漠而平静。而叶父叶母站在他对面,脸上已经没了刚才迟筠离开时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小心翼翼。
不像父母对待子女,倒像职员对待上司。
迟筠看了几秒,在叶望泞望过来之前收回了视线。
正文 理智的弦
回家之后,迟筠先去洗漱。今晚的思绪泛滥过多,他一边刷牙一边若有所思地回想细枝末节,一个没注意,牙膏泡沫积了满口,忍不住对着洗漱台干呕好久。
迟筠出来的时候,叶望泞正在喂妹妹猫粮,见他出来了,叶望泞放下手上的猫粮袋,转而走过来抱住了迟筠。
也许是神经太过于紧绷的缘故,明明再顺利不过,但迟筠只觉得今晚过得异常疲惫。
可叶望泞好像比他更疲惫,眉宇间都是挥之不去的倦色。
迟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叶望泞翘起的发梢:“今天早点睡吗?”
“不要,”叶望泞稍稍松开了他,用撒娇的口吻说,“我想做,哥哥。”
迟筠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也不算答应:“我明天和朋友约了要出门……”
言外之意不尽然。
叶望泞却已经捧住迟筠的脸,在他的锁骨落下一串细密的啄吻:“和谁?”
“你不认识的,”迟筠不是刻意敷衍叶望泞,但显然叶望泞并不是这么想,他的吻一路向下蔓延,仿佛不经意的逼问,“……一个朋友。”
“那就只做一次吧,”叶望泞分明是在商量,可他仿佛已经确定了答案只有一个,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不容置喙,“好不好?”
迟筠已然情动,当然无法拒绝叶望泞,但他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只要一遇到叶望泞,他的思考能力就全被剥夺,只剩下细的喘,软的吟。
“好不好?”叶望泞让他抵在墙上,又重复了一次。
迟筠口中含着细碎的呜咽,他努力保存着最后的理智,断断续续地说:“就一次,你回房间拿……”
叶望泞却不等他说完,毫无防备地垂下了头。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又断了。
前一晚上荒唐到凌晨三点多,到最后迟筠已经哭不出声了,求饶的话都变得支离破碎。直到昏睡过去,他的睫毛上都挂着眼泪,湿漉漉的。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迟筠睁开眼,叶望泞已经醒了,正就着侧躺的姿势撑起手臂歪头看他。
头疼得要命,迟筠茫然地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两点多。”叶望泞说。
迟筠恍惚想起聚会好像约在下午五点,他挣扎着要起床,一个支力不稳,又跌了回去。
叶望泞突然伸手覆住他的额头,半晌才说:“你好像发烧了。”
“头好疼,”迟筠声音闷闷的,“我昨天叫你回房间拿套了……”
叶望泞捧住迟筠的脸,吻了吻他的嘴唇,安抚似的:“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清理了。”
迟筠反应没叶望泞快,结结实实地被亲了一下,才想起来推开叶望泞:“你别亲我……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那就传染好了,”叶望泞又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陪你一起难受。”
迟筠恹恹地拒绝了:“那倒不用。”
他慢吞吞地往床边挪,两条腿又酸又无力,站立都勉强,叶望泞旁观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抱着他去浴室清理了。
一个热水澡非但没使迟筠的发烧降下去,反而搅得他更昏昏沉沉,连换衣服的动作都越发迟缓。
叶望泞清理完浴室,回来见他一副整装待发准备出门的样子,表情不太好看:“你都发烧了,还想去哪里?”
“我和他说了,”迟筠头有点晕,不记得昨天有没有和叶望泞说了今天聚会的事,便又重复了一遍,“不能不去的。”
“为什么不能?”叶望泞斜倚在墙壁边,迟筠几乎是以为自己烧坏了脑袋,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冷淡和讽刺,可这种错觉一瞬即逝,“因为生病发烧这种不可控因素不能赴约,你朋友应该能理解吧。”
他咬重了“朋友”这两个字。
迟筠没注意到叶望泞的异常,他满心只有已经放过于蔚然一次鸽子了,不能再放第二次的念头,忽略了叶望泞的话,强撑着说:“也不是很头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