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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径直塞到他手里,“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妈不想多问,蔚莱难受过,妈知道你也难受。你俩组成一个家,家么,磕磕绊绊的有平路就有洼路,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无论怎样人都得朝前看,先把这关挺过去,你俩且得往远走呢。”
进门时他手冰凉,他以为这卡是烫手山芋。可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一副手套,接过来就暖到心里。
周礼低沉地“嗯”一声。他很想说句对不起,话到嘴边变成另外三个字,“谢谢妈。”
从家里出来,蔚莱一路追问母亲到底说些什么。周礼不答,她不自觉就往坏处想,“我妈训你?”
“怎么会。”周礼捏捏她的脸,“咱妈把你嫁妆钱给我了,连本带利。”
她这才放心,“我值多少钱?”
“价值连城。”周礼不禁笑出来,拉过她的手,“这次高铁项目我是信号段总负责人,我师父以顾问身份进来。”见她并非全然理解,说得更透彻,“会带团队,会常加班,会有压力,当然也会加薪。”
“好事啊。”蔚莱心直口快,“加班不要紧,加薪最重要。”
周礼扯扯嘴角,“我跟我师父说家里遇到点困难,他帮我争取的机会。”
蔚莱朝他眨眨眼。
“你说得没错,有时示弱也是一种信任,”周礼将她手握得更紧,“更会收获信任。”
说罢他拦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示意蔚莱进去,“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54 他最后的秘密
出租车一路向北,出城区,上高速,直至停在半山腰墓园门口。
蔚莱知道谁在这里,愣神片刻,周礼牵起她的手大步走进去。
过道两侧高大树木挡住盛夏烈日,片片阴凉趁得此处愈发安静。默然走出一段,周礼开口,“当时你提离婚,我以为是因为静雪的事。直到静妍姐打电话说你们见过面,我才知道不是。”
蔚莱与他步调一致,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提?”
周礼抿抿嘴,摇头,“要想说你早就说了。”
潜台词是,不讲也没关系。
“静昌走了,”周礼侧头看她,“说去南方,具体我也没问。”
这通电话打来时他已身在肯尼亚。早晨睁开眼睛,微信界面显示着三个来自沈静妍的语音邀请,间隔很短,没有留言。周礼回拨,通了,她说我想让静昌临走前再给你们道个歉,他去南方找战友,以后大概就留那边了。
因为时差周礼没有听到这声歉意,实际上若沈静昌想说对不起,随时随地轻而易举。以他对沈家的了解定是长姐严厉逼迫手机上才会出现这几通不情不愿的未接来电。
周礼在并不宽敞的宿舍里来回踱几步,然后久违地叫了声“大姐”。静雪走后他就把称呼改了,彼时一个微小到要用显微镜寻找的细节都会引发一场悲情的海啸,他只得小心翼翼让自己和他们都不被卷进去。他说大姐,这件事只要蔚莱说过去,我就没什么说的;蔚莱过不去,我以后不会对静昌客气。
沈静妍顺势说起和蔚莱见过面的事,他正在拉窗帘,拉至一半停手,靠着床沿慢慢坐下去。一半阳光照进屋子,在地上划出一半光明。
蔚莱提离婚并非因为静雪,沈静昌根本没有坦诚认错。
这时周礼才得到这两个信息。
楼道里传来音乐与欢呼交杂的声音,这里的人特别容易高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在分秒间传播开来,一人的喜乐变为一群人的狂欢。而工作以外,周礼似乎总是慢半拍。他参不透为什么下一场雨大家乐得如普天同庆,就像他没有识别出蔚莱说“我原谅他了”的那时,表情带些一知半解。
他最后告诉沈静妍,我尊重蔚莱的意思。静昌,以后我们就不见了。
“我们”指的是周先生周太太。
过去是人生的一部分,周礼无法斩断;他能选择的无非是重新划定范围,自此以后,把蔚莱完完整整划进自己的余生里。
他向前伸伸腿,脚便落在地面上由阳光勾勒的方框里,形成不规则的新的影。缩回,影消失。伴着楼道里鼓点强劲的音乐节奏周礼重复动作,阴暗,光明,过去,现在。
他想,其实自己已经和静雪说完再见了。
蔚莱听得消息没什么表情,可又觉得此事与自己相关需要说点什么,于是淡淡回一句,“是我说不想见他。”
有些事就是这样,能理解,但不会原谅。
周礼“嗯”一声,像识透她心思,“原谅从来都不是必须。”
许久沉默后,他重新开口,“我去肯尼亚这几年一直是杨林来看静雪,其实我能请假回来,只是……我不敢见她。静妍姐说都告诉你了,可有件事我对谁都没说过。”
他们仍在走路,动态的行进让蔚莱无法仔细研读他的表情,可却清清楚楚听到声音,“静雪知道戒指在鞋里。”
蔚莱张张嘴,不作声听下去。
“那天开车回去时静雪在路上给我打电话,非要问为什么我的徒步鞋会在她家里。我知道露馅,想着反正瞒不住就全都告诉她了。她特别兴奋,在电话里大叫,说要赶紧拿完回来,然后……然后一声响,电话断了。”周礼说不下去,停下来背过身看向路边。
蔚莱轻轻拍他后背,再次听到声音,“所以我……后悔,除了后悔还是后悔。为什么放鞋里,为什么让她回去,为什么接电话,为什么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