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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脸狠狠一撞,齐齐晕倒在地。
于是,当克里大喊着“都住手”跑到近前时,看到的就是再度倒了一地的队员,以及扑向对方的苏仪和顾彦。
“顾彦!” 苏仪踉踉跄跄地扑进顾彦怀里,满脸惨白。“你,你怎么样?”
顾彦闭了闭眼睛,强自压下情绪,低声道,“我没事。让我看下你的肩膀。”
苏仪瑟缩了一下。毕竟和顾彦在一起挺久了,不再对他的情绪那么粗神经。他能感觉到顾彦此刻极度的愤怒——针对他的愤怒。他一句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地解开衣服,露出扭曲变形的肩膀。
由于在肩膀脱臼之后还强行转身,苏仪的肩膀肿得有些可怕。顾彦仔细地摸了一会儿,找准位置,向苏仪道,“你忍一下。”
苏仪立刻死死地咬紧牙关。
顾彦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握紧他上臂,一拉一拧一推,将脱臼的肩膀送了回去。
苏仪惨哼一声,痛得眼前发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顾彦伸手将他打横抱起,向克里道,“我需要冰块。”
克里呐呐道,“等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顾彦一言不发地抱着苏仪走向宿舍,留下一地东倒西歪的残兵败将,伤情比上一次惨烈得多。
回到宿舍的时候苏仪已经醒了,偷偷看了看顾彦的脸色,苏仪乖乖坐好,低头道,“对不起,我错了。”
顾彦没有说话。
“我不应该害自己受伤。” 苏仪继续认罪检讨。
顾彦还是不说话。
“可是你就站在那里让他们打……”
“所以……是我错了?” 顾彦终于开口了。
“不是……” 苏仪立刻又缩了起来。
“我问你,如果他不是拧着你的手臂,而是拿枪顶着你的脑袋,你也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吗?” 顾彦问道。
苏仪一窒。
……会吗?
……会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顾彦因他而被人威胁,陷入任人宰割的可悲境地。可他同样清楚,这个答案顾彦绝对不会接受。
顾彦看着苏仪为难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看见我挨打心里难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看见你受伤是什么感觉?看见你……又会是什么感觉?” 他闭了闭眼睛,语气中带着近乎绝望的无力。“算我求你了,苏仪。稍微考虑一点我的感受,可以吗?”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享受苏仪这种不顾一切的爱和付出,至少对他而言……他感到害怕,越来越害怕。
难怪顾修会那样不择手段地逼他长大——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他不能约束住苏仪,他们的未来将是什么样子。
世界那么大,未来那么长,他不可能永远不遇上危险。可是,为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危险,苏仪却有可能付出极其可怕的代价。
“你好好休息。” 顾彦霍然起身,“我……我出去走走。”
“顾彦……”
顾彦狠下心拼命装作没有听到苏仪的哀求,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迎面差点撞上正打算敲门的克里。
“我来送冰块。” 克里举了举手上的冰桶。
顾彦的脚步顿了一顿。他应该道谢接过冰桶然后帮苏仪冷敷的,但是……
“麻烦帮他冷敷一下肩膀,谢谢。” 顾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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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扔下小情人扬长而去的顾彦,再转头看看被扔下的苏仪,尴尬地抓了抓头。“那个,苏,我帮你冷敷一下肩膀。”
“谢谢。” 苏仪勉强朝他一笑。微弱的笑容在他美丽的脸上一闪而逝,化作轻愁,看得克里坚定的直男之心都漏跳了几拍。
清醒点清醒点!克里甩了甩头,从冰桶里捞出冷敷袋来,帮苏仪冷敷肩膀。
看着眼前红肿得有点可怕的肩膀,克里连连摇头。“顾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扔下你呢!你受伤了!需要他的安慰和照顾!”
“是我惹他生气了。” 苏仪弱弱地为顾彦辩解。
“生气啊?那倒也是。” 克里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忍不住道,“你怎么能那样乱来?完全就是添乱!干我们这行的,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号人质了!”
从来没被人这样当面讨厌过,苏仪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我……”
“你要么有本事不要被人抓去当人质,既然当了人质就老老实实等待营救,谁让你那么自作主张的?!顾的节奏完全被你打乱了你知道吗?”
“可是……马库斯拿我威胁他!”
“你怎么知道顾一定会接受威胁?现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顾打倒安德鲁他们也就是几秒钟的事!这种情况下,马库斯真敢拧断你的手臂?放了你他还有机会逃跑,对你下手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马库斯没脑子?或者顾没有脑子?”
苏仪呆呆地看着克里,这一番话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顾彦总是说他对他太好了,可他一直认为对顾彦再怎么好都是应该的,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直到此刻,克里对他说,他是在给顾彦添乱。
克里说顾彦完全有能力应对那样的局面,可他却偏要出头,还弄得自己受了伤,所以难怪顾彦会生气。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出头呢?因为他觉得顾彦应付不了?但是顾彦明明一直占据着上风,只是由于他被抓住才乱了方寸吃了点亏,他为什么就觉得顾彦一定不行,一定没办法全身而退,一定救不出他呢?
他对顾彦……是不是太没信心了?就连认识没几天的克里都比不上?苏仪陷入了深刻的反省之中。
顾彦走出去是想好好理一理思路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应该长进了很多,可还是拿苏仪没有办法?他究竟该怎么做才对?
可是在外面烦躁地走了一大圈,顾彦发现自己的心思依然牵挂在苏仪身上,根本没办法好好思考。
苏仪的肩膀怎么样了?被他这样扔下,他有没有委屈,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哭?顾彦的耳边始终回响着苏仪那声带着哀求的“顾彦……”,让他心里一阵阵绞痛。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顾彦自嘲地笑了一笑,转身往宿舍大步走去。
再试一次吧。实在不行,他今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夫。谁让他没用,管不住苏仪呢?他认了!
顾彦回到宿舍的时候,克里已经结束了冷敷,又用绷带固定好苏仪的肩膀,正在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谢谢。” 顾彦想起自己应该打伤了好几个人,心中有些惴惴。
“不客气。” 克里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幸运的男孩。”
作为人质,苏的行为的确让人困扰。可是作为爱人……克里轻叹一声,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送走克里,顾彦关上房门,返身看着苏仪。正在他想着应该怎样措辞的时候,苏仪已经跳下床跑到他面前,受伤没受伤的手臂一起小心翼翼地搂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