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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武安侯会对一个总兵用了“请”字,这着实罕见。
杨勇落座之际,抬眸一看,被贺子初脸上的几道痕划痕吸引了注意力,这一看就是女子所为,而以贺子初的身手,若非是他自愿,根本无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更别提在他脸上挠出“花样”。
贺子初也留意到了杨勇的视线。
他微怔,但很快恢复常色,对今夜的荒唐事只字不提。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去卫府一探究竟。
“有结果了么?”贺子初问道。
青莲端了温茶上前,摆好后很快退至一侧。虽是面无他色,宛若木人,内心却是忍不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主子让夫人的手下去查卫小娘子的事,这好像也不太妥当啊!
慎王府在本朝已经是禁忌之谈,可但凡见证过慎王府覆灭的人都知道,慎王府忠烈满门,就连家将也无比忠心,当初朝廷给了家将活路,但那些人皆随着家主赴死了。
杨勇便是侥幸存活的一位。
杨勇面色极冷,如往常一样,如实道:“卫小娘子今日所起马驹的确被人做过手脚,对方是长公主府的人。长公主如今势力滔天,丹阳郡主又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而褚夫人又与长公主联盟,眼下长公主府与褚夫人,都想要卫小娘子的命。”
褚辰不同意退婚,那就只有弄死卫韵,如此一来,长公主府与褚家才能结亲。
这个结果在贺子初的预料之内,他没有多言,问起了旁的事,“近年可好?”
当初,琼华郡主嫁给贺子初,杨勇作为她的随行侍卫,也来了武安侯府。
贺子初算是杨勇的姑爷。
但这也只是曾经的事了。
杨勇起身,并未作答,“既无旁事,卑职就先回了。”
贺子初明白他心中存有芥蒂,他无从替自己辩解,沉默几息,应了声,“嗯。”
杨勇刚走出没几步,贺子初没来由的道了一句,“倘若她还在呢……”
杨勇猛地回头,可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贺子初此言不过只是一场荒唐,他亲眼看着郡主下葬,如今坟头种的树都有碗粗了,郡主岂会还回来?
“侯爷,你该醒醒了。”杨勇丢下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独留贺子初一人沉寂良久。
他该醒么?
他本来是该醒的,可今夜开始,他又能做梦了。
季夏尾声,几阵雷雨过后,东风卷着残暑,掀起阵阵热浪。
几日没有见过卫韵,贺子初开始坐立难
安。听闻卫韵受了惊吓,已经病了几日。思及她是因何受惊过度,男人无法替自己洗清“罪孽”。
这场荒唐才刚刚开始,他就像得了癔症的狂犬,烦躁不堪。
这一日,褚辰登门了武安侯府。
少年郎君身段颀长挺拔,容貌俊朗超逸,浑身上下透着意气勃发。与贺子初的孤冷寡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贺子初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她说她迷恋他的皮囊。故此,即便他贵为一等爵,如今而立之年,亦还是很在意这一身皮囊……
更神奇的是,褚辰靠近时,贺子初下意识的与他做了比较……
他常年习武,饶是如今而立了,身形亦然魁梧,只是这脸怕是没有少年郎的鲜嫩了……
贺子初从未想过,他也有想要以/色/侍/人的一天。
褚辰今日着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腰封上缀白玉,墨玉冠半挽,还有两年就加冠,如今正当男子韶华正好时,俊美倜傥。
“舅舅,今日卫大人休沐,您可否陪我一道去一趟卫府?”褚辰没作任何铺垫,直接言明来意。
贺子初留意到了褚辰衣袍上熏了香,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身段早与成年男子无异,下巴的胡须几年前就开始长了,倒是被褚辰收拾的干干净净。
贺子初有种不祥的预感,面无他色的问了句,“去卫府作甚?”
褚辰立刻道:“去提亲!我母亲若不同意,舅舅你就帮我证婚!待我去边关挣了军功,就另立府邸,我定要娶阿韵。”
果然如贺子初所料,他摩挲着杯盏的手微顿,“婚姻大事,还需得你父亲母亲首肯,否则……对卫小娘子而言并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