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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人相携走了好久之后,秦姑娘终于没忍住道:“公子,那位大人说让我照看好你。”
谢见涯听懂其中的调侃,紧绷面容道:“他说反了,是我照看好你。”
秦姑娘不与他争辩。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心动吗?万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个位子……”
谢见涯想的不是这个,突然打断秦姑娘说道:“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什么?”
“谢见涯永不会后悔遇见秦姑娘。”
他并不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秦姑娘,在他看来权势与情爱类同。
在此之前他也辗转反侧,思索良久,甚至在之前孤身一人离开魔教的时候,他都想过,就这样就好,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他们也难以再有交集了。
但即便是在那时候,谢见涯都从未后悔过遇见秦姑娘。
然而在此时此地他都不是决绝地选择了秦姑娘。
他很害怕,怕秦姑娘在今后的时光里遇到比他更合适的良人;怕真应了旁人所说,他变成面目全非不择手段的人为了权利野心;怕那时候他对秦姑娘不好,或者那时候的秦姑娘不知在何方。
若有一日,故人朱颜改,美人鬓霜白,散落天涯,各自安好。
他要的不是这样,所以他恐惧彷徨。
谢见涯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悲观的人,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在秦姑娘身上看不到希望,那种每个人绽放在心底渴望着的希望。
他想让秦姑娘记得这句话,永远不要忘记,不管为此失去了什么,沦落到何种地步。
谢见涯永不会后悔遇到秦姑娘,还有他坚定不移地喜欢秦姑娘……
于是他的姑娘对他说,“你太高了,稍微低下来一点。”
秦姑娘看着眼前这个从此以后的一生都搭在她身上的人,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抓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她说,“我可以碰你吗?”
她目不转睛看着谢见涯的脸颊泛红,听到他呼吸急促,看到他微颤的唇轻启。
“你已经碰到了。”
很好,一不做二不休。
她只好将手放到谢见涯的颈后,泛着凉意的手冻得人一激灵,本该落在唇上的烙印稍稍偏了一下。
谢见涯半蹲的姿势在秦姑娘一触即离之后,缓缓起身,不自主地摸了摸唇角,羞红着脸冒着傻气说道:“可以再碰一下吗?”
秦姑娘斜挑眉,不言不语,只盯着他看,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好像在说,啊,这不是你自己躲开的吗?
啊,也知道自己问的不像话,谢见涯牵着秦姑娘微凉的手,没再强求。
就这样,奔赴那个温暖的他乡。
圣元一十八年的冬天,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北方冻死街头的人不在少数,即便在惠州这样温暖的地方,也还是难挡寒意刺骨,秦姑娘和她的蠢书生关起门来真就不再过问外来事。
江湖子弟,世家宗门也大多闭门不出,唯有暮河城和寻影山偶尔活跃在世人眼中。
瑞雪兆丰年,百姓们都说过了今年就好了,寒冬寒夜总有过去的时候,明年一定是好收成,对路边无家无室的冻死骨也是好事,尸身掩埋在积雪里,不至于死得过分难看。
果然来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渐渐暖和,大夏国丧。
圣元帝于圣元一十九年春驾崩,帝之六子,应天顺民,出震继离,改年隆昌,史称隆昌元年。
新君即位百废待兴之际,隆昌帝秉承先帝遗志,削弱江湖世家,恩威并施,册封寻影山现家主林月疏为后,暮河城楚家之主楚扬墨自愿投效朝廷,受封楚南伯,赐宅邸,赏千金。
以暮河城寻影山为首的江湖至此,终于分崩离析。
仰仗这些头目拱卫江湖的小门小派开始慌了,林楚两家归顺朝廷,浩然宗于宗主自从清剿魔教归来之后紧闭山门不出,甚至还嘱托门下弟子不许掺合,剑华宗仍闹得不可开交,宗主之位在君鹄和唐承平之间迟迟未决,二人分庭抗礼,陈缈缈自请闭关,晏齐荛不知所踪。
而正气宗,一如既往的,不争气的宗主带着二流子徒弟,混吃等死。
他们已然后悔了,早知今日就该在知道楚家投效朝廷的时候集结力量,也许当初也不该任由朝廷捣毁魔教,是个靶子还是依仗都好,最起码不会变成今日这番局面。
各怀异心的宗门派别都要开始找自己的出路,平日里看不上眼的官府也成要巴结的对象,心存侥幸之人还想着新君立威也该现今所存的三宗门才是,毕竟他们才是真正有百年底蕴的一流门派。
他们都听过“杀鸡儆猴”的话,却没见过哪个不开眼的打算先杀猴再宰鸡的。
这一年注定要被载入史册,新君于春夏之际继位,可谓是得天独厚,先有圣元帝收复清源山,戚家军奉命清剿魔教,继而迎娶林氏家主,林氏女携寻影山嫁入皇室,寻影山已成皇亲国戚,江湖势力十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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