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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非,甚至温馨恬淡也不过分。
谢见涯登时攥紧了拳头,呵,如秦楼月那样的人,日后他回想起来也该是一副小人嘴脸才是,哪怕只是在记忆他也不愿不是真实的她。
他要看着这姑娘,最好是日日时时都看着,不能给她在自己心上留下难以忘怀的美好事物的痕迹。
倒也知道这是顺了华颜姑娘的意,特意说了一番会与秦姑娘同生共死的话来激励他,又刻意将秦姑娘死后他可能会后悔的事提点一二,归根究底也不过还是希望他尽力救上一救。
都是装的无辜的凡人,哪个不是一颗心恨不能长成蜂窝!
精气神回过来后谢见涯就要往街上走,人流攒动比往日来得密集来许多,但他总觉得街上的人潮在向他的两边分散,或者说,这些人在刻意引他往某个地方去。
他想,哎哟,这可真是……浑浑噩噩度日的日子要结束了,黎明前浓重的黑夜也要来临。
穿过人海,他也很是惊异,不由得笑道:“这是灯下黑么?”
逼仄巷子中一样破落的房子,青瓦白墙,墙角下的白坯裂开缝隙,青绿的苔藓扎堆生长,脚下磨得光滑的石板,是他前些日子日日往返的地方,秦姑娘的院落。
只因他没去问过邻家是何人,只当是暮河城普通布衣百姓,再或者这家未见炊烟,未见人影,也可能是无人居住。
谢见涯抬腿便走进了旁边的院落,与秦姑娘的院落比邻而居,隔着一堵墙而已就是天差地别,这院子里杂草长得得有半人高,没人打理,看着像是荒芜许久的院落了。
站在荒草丛中的是位白衣僧人,虽仍是着僧袍,戴一篾帽斗笠,单手执佛言,背对着谢见涯,恍若未见。
“监正大人怎么在这儿?”
“谢公子,你还是唤我白头客罢,小僧料想公子该是有事相求,特意在此等候。”
“神机妙算啊!大师果然不负司天监监正之名,护国寺都是如您这般人才,当今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着不怎么像是夸赞的话语,白头客心中一叹,他才是因为年少无知的一句箴言悔得肠子都青了,所以他来弥补了。
“公子说笑了,不管怎么说,贫僧还是要来问上一问的。”
谢公子,你初心可改?
书生可以坦然回道:“未变。”
谢公子的初心在那高高的金殿庙堂之上,染着至亲血脉的椅子上,远不是一个穷酸书生能肖想的,所以他不能违心做出和书生一样的回答。
见他不言语,白头客摘下篾帽,轻缓地搁置墙角,僧人持戒,可他的头上竟然有未尽的青丝,佛陀座下的人竟不是生的慈眉善目,反是凤眸凌厉,举止张扬,没有这身僧衣,任谁也不会将他当做佛门中人。
谢公子却毫不惊讶,他早知道这和尚不是六根清净的。
“行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就别端着了,刚才的……当做我没问过”或者自欺欺人地假装要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
“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不难猜,暮河城如今就是是非之地,各方牵扯其中,不过跟你没多大关系……”白头客未尽之言的调侃之意太重,顷刻间翻脸道:“别叫我师父,担不起。”
这话谢公子不管听多少次都不以为然,如师如父之人,如何担不起一声“师父”,他自顾自叫他的,白头客应不应都无关痛痒。
“怎么会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呢?”不管是谢公子还是蠢书生都与秦姑娘身处的江湖近在咫尺,没关系这话说得太满了。
“是跟秦姑娘的江湖有关,还是跟江湖里的秦姑娘有关呢?”
“……”非得句句话都扯上那不知好歹的人吗?
“我其实并不清楚她的仇人是谁,也许对她而言,报仇是件比活着还要重要的事,也许她不会感谢我救她,也许,失去了这次报仇的机会,她会怨恨我……”
白头客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舍不得她赴死,哪怕是她自己选择的,又怕自己救了她之后会被她怨怪,可性命攸关,又不是十分难以抉择。
“救。”
“不过我身份上多有不便还是劳您向那位进言。”谢书生卯准了科举的路子,也不过是想日后在那位面前走动之时能有个光明正大进言的身份,他如今还不能光明正大走到那位的跟前,而能靠近天家的人,他认识的,且信得过的只有白头客一人。
“我能给你举荐一个别的人,那位早就怀疑我了,而且,这种事还是要宠臣进言,咱们那位刚愎自用的皇帝陛下才能听得进去。”
谢见涯若有所思,宠臣么?
“你是说……容家。”
“如果你信得过的话,容家少主容安就在暮河城。”
谢公子双手捂脸,差点没脸见人,他想起来他做过什么蠢事了。
他们与容安少主是一同进的暮河城的,在那之前,他差点被华颜姑娘干掉,只因为书生那些毫无自知之明的话,妄图以人品低劣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