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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屿川舒适地向后靠去,眯起眼,一手搁在桌上,指尖点着:
“有这么生气?”
他笑一笑,声音冷静,完全不客气:
“我早就警告过你。”
赵明靳罕见的失控,面容濒近扭曲,仍极力压抑情绪。他强撑着伸手到西装内侧,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嗓音喑哑: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这笔账,我日后自会向你讨。”
“我还在等人,恕不远送。”
傅屿川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忘了说,简颂临时有事,今晚不会过来。”
赵明靳吸了一口烟进去,烟草的味道漫过四肢五骸,心里总算好受些。他笑了声,那对瞳孔阴郁得坠入深渊:“除非她亲自打电话来,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
“你有任何问题,没必要跳过我。”傅屿川耸肩,同时伸手过去,拿过对方的酒杯,喝了口,“无论你对简颂说什么,她都会告诉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更多。”
赵明靳不屑地嗤笑,目光侧视审度:
“我真是想不通,她到底看上你哪里?”
“想不通,你可以慢慢想。”傅屿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依旧平静,这时注意到桌上放着的那枚丝缎首饰盒。
他的目光停留,扯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送她的?”
他堂而皇之地,将盒子拿到手里,打开看了眼,挑眉。留意到对方死盯的视线,他将那条项链取出来,随手装进上衣口袋:
“我帮你转交。”
挑衅成功。赵明靳额前青筋突地一跳,脑海紧绷的线倏地断掉,赤红的眼球布满血丝,再也不强装体面,猛地站起来:
“姓傅的,没有简氏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配得上她?让我告诉你,要不是她,你一辈子都只能是孤儿院里的穷鬼!”
傅屿川笑了: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笑容轻蔑的,嘲弄的,近乎鄙夷的。
赵明靳深深吸进一口气,浑身血液顷刻沸腾。他的胸腔呼哧作响,气管刀子割过般无处不痛,脑袋昏胀发聩,血管嗡鸣叫嚣似爆炸:
“好!好!”
他将香烟在桌布上按灭,目眦尽裂,嚼着满口铁锈味,嗓子像被碾过:
“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没有关系,她迟早会清醒。我赵明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时针指向八点整。约定的时间到了,简颂果然没有现身。
傅屿川仍气定神闲坐在对面,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赵明靳越看越来气。他今天实在不对劲,全拜姓傅的所赐!
这里没法再待下去,他勉强稳定心神,抬脚走人。
下了船,秘书在外面等候,替他打开车门。他看也没看,直接弯腰上车,哐当一声摔上车门,烟蒂从车窗里扔出来。
秘书坐到前座,吩咐司机开车。车驶离港口,过了十分钟,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
他接起来,应了几句,接着按下后座的电话:
“赵总,简小姐刚刚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她会晚点到。您看怎么办?”
又被耍了!
赵明靳眼里直冒火,一口气没咽下去,恨不能把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统统全摔烂。姓傅的毁了他过往的人生还不够!
秘书久等没听见动静,手心直渗汗。
过会儿,电话里冷地发出一声笑:
“怎么解释,还用我教?”
昏黑的车厢气氛闷窒,无人敢说话。
接到赵明靳的秘书回电时,简颂已经快到码头。
对方突然爽约,她不能不生气,要求和赵明靳通话,可秘书只说他还在忙,接着便挂了电话。
这个赵明靳!简直莫名其妙!
他纠缠她整整两个周,难道就是为了戏弄她?
平白无故被放了鸽子,她捏一捏太阳穴,叹口气,只好告诉司机,让他掉头回去。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来的路上简颂就已经发现,这个新司机简直无法沟通。
明明眼见她快要迟到,他却专程绕路,几乎经过大半个港城,还非要在各个堵塞路口盘旋,在高架桥上待了半小时都没下来!
她等不及,试图沟通,可偏偏他只听得懂粤语。两人鸡同鸭讲,最后以司机面带微笑,打开电台请她听广播而告终。
简颂彻底没了脾气。
她一定要告诉傅屿川,让他把这个新来的司机fire掉!
想到傅屿川,她免不了又忆起中午的事。
原本低落的情绪更加恶化,她偏过头,只能控制自己不再去想。
今天实在诸事不顺。
一整天没吃上饭,她已经饥肠辘辘,本来想让司机找家餐厅停下,结果解释半天他也听不懂,最后还是直接开回了公寓。
简颂无奈,迫不得已向现实低头,只好回家再考虑点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