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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净慈快马加鞭赶回家,一路叫着母亲心中痛楚难当,几次泪洒衣襟。
李寡妇虽烧的毫无痕迹,李净慈却能准确断定她的位置。颤抖着腿儿上前,双膝跪地,呜咽大哭。
一言一行均不似作假。
脑中却清晰理智无比,李寡妇死的太是时候了。
李寡妇与李净慈感情深厚。披皮鬼理智上能针对事态作出最准确的判断,却无法避免感情的干预。对李净慈这幅皮囊而言,感情是他所有防线中最脆弱的一环。感情甚至可以决定事态走向。
说起来难听,但她这一走,确实为李净慈行事扫除后顾之忧。
李净慈觉得自己整个人一分为二。
身体双膝跪地痛哭流涕,追思敬重的母亲,思之哽咽,一度肝胆俱裂。脑子在上方冷眼旁观,时不时嘲弄两句表现虚伪惺惺作态,甚至为断除后顾之忧感到愉悦。
李净慈办了丧礼,一切从简。
三日后,轻衣简行赶往渡口。
隆恩书局送了信儿来,搭这艘船前往隆恩书局本家。赵英、公孙德玉、林朝、李净慈一行人在渡口集合。隆恩书局人多事儿杂,钱执义须得留下坐镇。
林朝坐在渡口茶亭,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等人。面前点心碟、茶壶空了又满,上了两三波儿。肚子已经装满,再多一块儿都塞不下。已经到了闻着点心味儿都会忍不住反胃的程度。
林朝不是个贪吃的性子。
这事儿追根究底,还得怪赵英。
三人到渡口等船,来早了,在茶水铺子要了张桌子点壶清茶消磨时间。顺便等李净慈。
赵英往日恨不得贴公孙德玉身上,今天一反常态,赶走林朝挑了离公孙德玉最远的位置坐。
只是桌子是方方正正的四角桌,最远也还是面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
赵英也意识到,于是拉林朝坐在身边,全程盯着她看。
“事先声明我并非多想看你,只是临时为我的眼球找个栖身之所。某些人我一看见上火、一上火就出剑、出剑一砍偏就会削下你的头颅。此举无奈,本意是为了保住你的头颅。你该感激。”
林朝目瞪口呆,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摆手道,“不,我对你没有半分感激。不如说看到你的脸我就想自戳双目。啧,与其长时间对着你的脸,我更愿意被削头颅。”
林朝越想越难忍受,扯长脖子往前探,素白指头点着脖颈,“来,您请往这儿削,千万别客气。”
“我脸这么好看,免费给你看很长时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不知足。”赵英一脸‘让你占便宜你还有理了’,心存委屈一拍桌子,三杯茶水跟着颤颤巍巍晃荡。
茶水晃出来前,公孙德玉端杯子喝水,免张尊口。他的视线更多集中在林朝身上,基本没移开过。
“公孙公子,你实力强劲道行高深,我没胆子更没能力跑出你眼皮底下,实在不用看犯人一样盯着我。”
“非也。恰恰相反,公孙德玉是对自己实力不自信。”公孙德玉说,“所谓大隐隐于市,渡口人多手杂,能人辈出。林朝若出事儿,公孙德玉定会深感棘手、倍感难为。此举,公孙德玉不过求一安心罢了。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林朝冷哼一声,放下杯子,让他看自己发髻,“公孙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公孙德玉不明所以,“发髻?”
“严谨点儿,是妇人髻。”林朝说,“这人来人往的,你总盯着我看算怎么回事儿,不知道的以为我红杏出墙勾搭你。”
公孙德玉难得手足无措,“这、”
林朝乘胜追击,屁股不停的往凳子外面挪,“算算时辰,我夫君快到了。我知道你一直很敬重他,让他误会就不好了。别再看我,我吃好了,去渡口看看船有没有来。”
“坐下!”公孙德玉道。
“坐下!”赵英道。
两人同时按住林朝左右肩给她按回去,差点儿把肩骨按碎。一个是就近监视林朝,另一个是眼珠子放在林朝身上才勉强按捺住打架冲动。
林朝疼的龇牙咧嘴,远远瞧见李净慈赶来恨不得当场飙两行清泪,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去找李净慈,“可算见到你了。没有你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嗯?”李净慈讶然。
话语太过暧昧,林朝尴尬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幸而李净慈不深究,“就这点儿包袱吗?我们去隆恩书局娘恨不得把家都塞过来,此番远行竟然就只有几件衣服。不像娘的作风。也好,银钱多拿些方便现买。”
林朝提到这儿,李净慈觉得应该告诉她一声,“娘子,娘过世了。是突发疾病过世,我这一趟回家办了后事。不告诉你是不想影响你养伤。”
这也太突然了吧。
而且,李净慈,亲娘过世,你表现的太过冷静。
银荷姑娘在世,李净慈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银荷姑娘过世,李净慈虽然心痛却并不伤神;李寡妇死了,李净慈几乎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