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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不见人影,无牙顶在那边。今早,她好容易回来休息了下,六更天刚过,又被人叫回去。她临走叮嘱我们:若是白姐姐到了,一定马上带你去宫中。”
白且惠心里纳闷:“她们怎么都知道我要来郢都?”
车子很快到了王宫,报丧的钟声恰于此时响起。
白且惠一只脚踩在地上,提心吊胆地默数钟声,数完,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心生愧疚。
听这钟声数,楚王没事,死的人比他身份更尊崇一层,那就只有夭绍了。可夭绍怎么就死了呢?
宫中隐隐传来一片哭声。萋萋战战兢兢地向人报说白且惠到了。
不久,来了辆宫车,白且惠他们一起坐上去。
车子直接将他们送到云喜宫。吕良蒲含泪迎上,见到白且惠便道:“谢天谢地,你可算来了。无拂那小子说你不肯来,我还以为……”
他没说完,白且惠便看到无牙走出来。无牙极力压抑着激动,向白且惠行了礼,轻声道:“大王在里面,快跟我来!”
白且惠问她:“母夫人她什么时候没的?”
“六更天不到。”
他们几个人通行无阻地来到云喜宫正殿。白且惠以前不知来过这里多少次,于柱椽上钉头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这些熟悉的物什都蒙了一层浅浅的白雾。
几个白衣人守在灵前。白且惠也过去,看到棺木未合,夭绍的脸从中露出。她老了些,带妆静卧,好像刚从一场宴会上回来,稍事休憩,待会儿还要起来收拾残局。
白且惠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无牙和介福他们拖去里面。旅躺在他母亲的卧榻上,也像他母亲一样,一动不动。
旅瘦了些。他小时候肠胃不好,有一阵经常拉肚子,那时人便这样瘦。后来,夭绍盯着大厨子,饮食调理了好几年,他肠胃才好起来,人也强壮了。
介福赶走了闲杂人等,自己也去外面守着,只留白且惠、彭从云、无牙和小悦围绕在旅身边。无牙轻轻叙述:大半个月前,旅半夜醒来突然出血不止,情况一如当初中麟趾玉屑时。夭绍一面用白且惠的法子给他止血,一面派人去找白且惠,但还是晚了一步。
“大王的身体情况不宜外传,所以母夫人坚持拿自己的血喂大王。昨晚大王又出血,母夫人输完血后回云喜宫,凌晨在睡梦中忽然喊冷。侍候的宫女找来炭盆点火,她已经没了呼吸。大王守到现在,也昏倒了。”
白且惠坐下给旅切脉。旅闭着眼睛,但她的手搭上他脉搏时,他微微睁眼,冲她虚弱地一笑:“你回来了。”
白且惠觉得自己好像昨日离开,今天又照常来见他,中间十多年时光,不过弹指一瞬,可以忽略不计。连生死,也不过恍然一梦。她道:“彭先生和我一块儿来的。”
旅的目光移向彭从云,稍稍点头致意。彭从云忙跪倒行礼。
待白且惠、彭从云二人轮流检查完毕,白且惠久久不发一言,彭从云看着比她更惶惑不安。
旅微皱眉,道:“除死无大事,你们有什么说什么。”
白且惠按了按旅的手,道:“看起来,是麟趾玉屑的毒复发了。彭先生,你的结论如何?”
彭从云颤抖地道:“一样。大王现在的症状和继位那天一模一样。只是,怎么会?明明已经服了解药。”
白且惠冷冷道:“所以,那解药到底是假的。”
彭从云想说什么,但没能开口。
旅叹了口气,道:“解药竟是假的吗?寡人这些年没服彭先生给的药,也无任何不适,还以为已经完全好了。这毒倒是会躲。”
彭从云突然再次跪倒,向旅连连磕头。旅阻止不住,疑惑地看向白且惠。白且惠道:“彭先生,你光在这儿懊恼愧疚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怎么弥补。”
一句话点醒了彭从云,他道:“我去请我大哥来!”
白且惠点头:“有劳了。”
旅问怎么回事,听白且惠叙述后,觉得啼笑皆非。
彭从云这就要走,白且惠让旅派一支燕羽营的队伍与他同行。彭从昀不能离开他夫人,那便干脆将他夫人和那台灌风机一起抬来郢都。
彭从云重新开了提气药,白且惠于其中加了几味抗毒的,给旅煎服了。
旅暂时脉象平稳,但他们知道:毒随时有可能侵入他五脏六腑、全身经脉。一旦如此,便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彭从云不敢耽搁,连夜赶回巫城。
第四回之今朝
白且惠一觉睡得很沉,等她醒来时,殿内灯烛已灭。她隔了张屏风,隐约听到旅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白且惠听了会儿,下了榻,披上袍子,转过屏风。
旅已经坐起来。他穿着双层里衣,外披罩袍,瞧模样,精神不少。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坐在床上喂他吃早膳。介福和两个小公公在旁服侍。
介福先看到白且惠,招呼了她一声。那女孩随即也向白且惠看来,她低哑而温柔的嗓音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