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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是喂食的人不行。庐戢黎,你大胆,竟差遣几个笨手笨脚的男仆来服侍本宫?”
斗克气得不行,戢黎却大喜道:“难为太子还记得小臣名字。是小臣思虑不周,来人,将夫人小姐请来!”
斗克瞪着戢黎,双手打颤,他心道:“我干脆一剑砍了他算了。”
旅有了庐公美眷亲自喂食,不再挑剔,异常乖顺地吃喝完毕,顺带把戢黎的夫人和小姐逗得花枝乱颤。他双手上抬,打了个舒适的哈欠,笑道:“饱暖思床几。戢黎,屋子收拾好了没?”
戢黎一问,屋子早就收拾出来。
斗克又是一阵气,他冲茷使个眼色,茷满脸不豫地跟在旅后面走了。斗克收了剑,和戢黎一起去他卧房。
一进屋,斗克便向戢黎请罪,戢黎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斗克道:“老哥哥,你还记得成嘉那老匹夫公报私仇,抽我们的那十鞭吗?”
戢黎的记忆本来已很模糊,被他一翻,才渐渐又有了轮廓。
戢黎和斗克在成嘉手下时,还年轻气盛。犹其斗克,仗着祖上为楚立下过赫赫战功,又与大将军同属若敖氏,平时兴之所至,任意妄为,成嘉训斥了他几次,他也没改。有一次,他们和舒国打仗,大获全胜,斗克杀敌首领,威震三军。当天晚上,他们喝了酒,违反军令,宰杀了一匹战马,烤着吃了。有人报给成嘉。这事比起斗克以往所犯的事来,不过小巫见大巫。成嘉把斗克叫去,斗克还以为要表彰他英勇。哪知成嘉板着面孔,痛斥他一顿后,又让人扒了他上衣,当众抽了十鞭。戢黎作为从犯之一,也跟着受了鞭子。
斗克道:“我这人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不拿我当人,我也叫你做不成人。这些年,成嘉老匹夫和斗椒、斗般两个把持朝政。老匹夫对大王说,我这人性子不服拘束,不能重用。嘿嘿,他以为我在申地,听不到他这些话呢。可惜我派去的刺客,一个个失手。最近一次,人非但失手,还露出了马脚。我怕老匹夫一得空,又要收拾我了。
“本来我已决定自己上京,拼他个同归于尽。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庸伯突然找上我。
“这位主君,年少有为,听他谈吐,便比我们朝中那些糟老头子高明多了。他知道我不得志,说他也因每年要向楚国王亲贵戚赠送大量财货而不痛快。他向我提议:我们一起扶立一位新储君。如此,我扶立有功,立即凌驾于成嘉老匹夫之上,他也可趁机恢复庸国独立地位。
“大王的诸多儿子中,唯有旅、婴齐和茷得到拥戴。旅已为太子,婴齐则在斗般兄弟手上,那么留给我们的,只有茷了。
“茷镇守北境多年,也是郁郁寡欢。我们跟他一说,他起初犹豫,但最终答应与我们一道。
“这次,我动用我父亲在燕羽营埋下的一支伏兵,让他们从东宫劫走了旅。庸伯约了我们在邑关相会。我们将旅交给他,他派一支军队,护送茷至郢都,逼大王改立茷为太子。”
斗克说得舌敝唇焦,满以为戢黎这下子总能理解他的苦心,与他站一边了,哪知戢黎听完后,皱眉想了半天,问他:“你当真要以公子茷来取代如今的太子?”
“不错。”
“你觉得公子茷当楚王,能胜过太子?”
斗克急道:“楚国谁当王都是一样。可茷当王,我,甚至你,就远远不同了。”
戢黎想了下旅和茷适才席中表现。他又问:“你真觉得,庸伯大费周章,只为庸国独立,不为其它?”
斗克顿了顿,道:“他确实还向茷提出过,事成之后要我们送西北五城给庸,以示结盟诚意……不过,也就说说罢了。到时我们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庸弱楚强,他又能奈我们何?”
戢黎摇摇头:“庸伯若要扶立公子茷,为什么不叫你们干脆杀了太子,而要冒险带他至邑关?公子茷一旦得立,太子又有何用处?”
他还待再说,斗克却不耐烦,打断道:“老哥哥,你当真老了吗?哪来这么多叽叽歪歪,做便做了。我只问你:愿不愿加入我们?以后茷当上太子,我当令尹,你也逃不了一个司马。”
戢黎举双手投降:“不问便不问。我胆子小,不敢做欺君罔上的事,可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能跟你翻脸。你快点找人拿铁链也绑了我,我就当遭遇贼劫,无能为力。”
斗克做人虽有百般缺点,但对兄弟很讲义气。他虽然遗憾,但也无意逼迫戢黎,所以如他所愿,拿铁链将他也绑了。
当天夜里,斗克想着戢黎的话,却有些睡不着。
戢黎不信任茷。茷的确看着窝囊,明明是楚王儿子中最年长的,又有成家撑腰,却被人赶到北境,这么多年也没给自己培养出一支心腹军队。旅虽然耽于玩乐,性子可恶至极,看着可比他让人安心。
那么庸伯到底为什么不干脆要他杀了旅,而希望他冒险将人带去庸呢?
斗克忽然一个寒颤坐起,他离开戢黎卧房,跑去找茷。
茷和旅已然睡下。房中依旅的意思,点了一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