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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仓放粮安抚民心。不过短短半月,这棘手之事便被解决。随后容清以迅雷之速,将一干涉事官员尽数问罪,押往京城处置。
为人温和有礼,行事却是雷霆手段。
朝堂上下无不叹服。
从他离京之日,云城便日日候在乾宁殿外偷听治灾进展,因此这一举一动皆了然于胸。
容清的眼眸温软,“殿下并不需如此。”他从内里取出一封信函,递于她面前,“待路途行至一半,殿下将其打开,按此行事即可。”
云城愣了一下,接过,“你这是早已安排好了?”末了,又一笑,“其实本宫早便派人暗中前往南边收集收购粮食,此番想必不会太过艰难。”
“微臣亦如此。”容清眉目深深,“周边诸郡粮食不日便至,足可应付一阵。陛下已着户部开仓放粮,大概十余日左右也便到了。殿下只需撑过这些时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一面要赈灾,一面又要应付着云池,着实叫人心烦了。”云城皱眉。
容清看着她道:“此事殿下不必忧心,微臣早已安排妥当。”
云城颔首,将这信函放于内里,眉心微蹙。
夏日渐深,蝉鸣声渐起。
容清在一片寂静中轻轻握住她的手,软了眉眼,“此行艰险,虽有金吾卫相护,仍要当心。”他顿了一顿,望向她的眸中,“微臣在京城,静候殿下安然归来。”
——
三日后,京城郊外。
一队金吾卫护着两辆马车候在城门前,肃穆威严,气势凛然。
云城昏昏欲睡地靠在马车边上支棱着脑袋听小德子唠叨。
“殿下!”小德子怒道:“奴才和您说话呢!”
云城蓦地被惊醒,吓了一跳,瞪着迷蒙的眼,“你方才说什么了?”
小德子抓狂,“奴才已说了三次了!南边气候潮湿,万不可贪嘴染了病症……”
“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小年纪比宫里的嬷嬷都啰嗦。”云城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本宫该走了。”说着,她提裙上了马车,嘱咐道:“在府里看好戚殷,别让云川同他单独见面。”
“出了问题拿你是问,可记住了?”
小德子哀怨地看了一眼跟在云城身边随她前去南边的夕颜和宋清肃,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奴才记着了。”
“殿下。”跟在云池身边的人走上前同她行了一礼,“王爷询问可否启程了?已到时辰了。”
云城眼眸微淡,“走吧。”
一队人缓缓起行,随行军官骑于马上紧跟在马车之侧随行护送,不时地传来马蹄嘶鸣之声。
云城坐于马车内,不声不响地望着车外渐远的城墙,手指却是不经意地攥紧了座下的软垫。
远方隐隐约约似有人声和疾奔之声传来。
云城微微一愣,急声唤住驾车人,“停车!”
还未等马车停稳,她便急急掀起车帘向外望去,百米之外,一人一骑正向此处赶来。
“殿下!”那人行至车前,尚有些气喘,翻身下马行礼,“属下奉大人之命随殿下一同去往南郡。”
竟是思文。
云城待他呼吸渐渐平息,这才温言问道:“你家相爷呢?”
“大人被朝事绊住,无法亲自来送殿下,只派了属下一路随行相助。”
云城看向那巍巍宫墙绵延而出的一道青灰色,沉默片刻。
半晌,才道:“既是如此,你便跟着吧。”
“是。”思文正要策马往宋清肃身旁前去,忽地又想起什么,“大人还要我转告殿下一句话。”
“什么?”
“时时牵挂,日日思念。”
思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此为大人相赠之物。”
一枚云形玉佩,上雕孔雀图样,通体莹润,触手温润。此为容家信物,凭此可调动一切相关之人。
容家簪缨世家,传世百年,门生遍布天下,或在朝为官,或为商贾富户,又或儒士名家,均为才俊。
此玉佩独传长子,到了这一辈,传至容清手中。
云城微愣,半晌,收下玉佩,轻声道:“本宫知道了。”
——
丞相府。
容清独坐于屋内,执笔批复着奏折,脸色些许苍白。
阿明换上茶水,语气有几分埋怨:“您为着南边那些事已操劳许久,如今又是没日没夜地处理朝中事务,这身体如何能够吃得消?”
容清放下笔,轻呷了一口茶水润嗓,“陛下年事已高,本官多做些,陛下便能松快些。”
细小的两片茶叶在清透的茶汤中浮沉。
“这时辰,思文应是已到她身边了。”容清看着窗外,忽地道了一句。
阿明却是十分不解,“您若是心中挂念这殿下,何不亲自去送,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容清望着屋外湛蓝天色,目光悠远,“本官若去,便舍不得了。”
此去一路艰险,他虽已做了万全之策,但仍担忧意外发生。若不是云城现下急需取得陛下倚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他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戚殷如何了?”
“被关在公主府,小德子日日看守着。”
容清轻轻颔首。
——
入夜,寂静无声。
一抹黑影迅速地从树上跳下,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之上。
守卫已是昏昏欲睡,并未察觉到什么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