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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是个篱笆模样。
里面只有一间残破的茅草屋。
云城环顾了一圈,推门走了进去。
窗前放置了一张看起来还算新的竹椅,戚殷半躺在上面,乌黑的发倾泻而下。
她走上前去。
戚殷半眯着眼,姿态慵懒,恍然间见到她也不行礼,只道了声,“参见殿下。”
“见到本宫不行礼,这便是你的礼节?”云城微怒。
“戚殷身子不太爽利,想必殿下也不会强人所难。”戚殷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然,还如何服侍殿下呢?”
云城淡淡瞟了他一眼。
小德子事办得周到,这茅草屋确实是破败不堪。屋中只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头顶的茅草缺了一块,刮风下雨之时,风雨如注。
“这便是你想要的?戚殷?”云城道:“你费尽心思,甚而连脸面都不要了,来我府里做侍夫,过这般暗无天日的生活,你图什么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戚殷眸光看向窗外,纤长挺翘的睫毛轻颤,“于我,这样的生活已是极好。”
下一瞬,他却是又带了调笑,“何况,美人在侧,谁会嫌呢?”
云城冷哼一声,“既然你如此情愿,那便好好享受着吧!”说罢,拂袖而去。
戚殷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他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竹林,眸光微暗。
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云城皱眉,“他既如此享受这清苦生活,便遂了他愿。小德子,往后不必每日送饭。”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小德子怔愣着,半晌才应声。
心却叹了口气,这戚公子也不知是怎的惹着殿下了,竟让她发如此大的火。
——
戚殷被纳作侍夫一事,除去那几位,无人知晓。
云川问过几回,云城也只是说不知,搪塞过去了。
百姓们也只当这位惊才绝艳的乐师是真的私事缠身才杳无音讯,虽是奇怪,更多的还是惋惜。
相安无事地过了半月。某一日,忽地谣言四起。
原来戚殷并不是家中有事,而是被云城长公主纳作了侍夫,百姓震惊之余不由得感叹,长公主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全身上下没多少优点,但冲着心仪容相六年之久便也博得了一个深情的名号。
没成想,也还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谣言越传越远,自然而然地飘到了皇帝的耳中。
“胡闹!”陛下大怒,掷了弹劾的奏折,砸了茶盏。
朝中那几位硬骨头的老臣仍旧是义愤填膺,同皇帝吹胡子★公\众\号\阿遇的小日记☆瞪眼,非要让他好好罚罚这个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陛下无可奈何,窝了满肚子的火气哼哼地到了永和宫,见到皇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皇后觉得十分委屈,眼眶一红,梨花带雨。
陛下一见着皇后的泪珠,登时便软了语气,千哄万哄却还是没让她消了气。
皇帝当晚便凄凄惨惨地收拾床铺挪到乾宁殿中将就了一晚。
是夜月明星稀,皇帝抬眼望天,无语泪流,大臣们倔得像头驴,女儿们一天到晚给他找事,就连皇后还同他耍脾气。
“苏东风。”
“奴才在。”
“你说朕上辈子是否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这辈子来还债了?”
苏公公:……
宫里鸡飞狗跳,云城却是丝毫不知,窝在她的公主府每日里吃喝玩乐,过得甚是舒心。
直到几日后,皇帝终于有功夫收拾她这个罪魁祸首,下了道圣旨。
云城颤颤巍巍地道:“夕颜,你过来瞧瞧,我是不是看错了。”
夕颜凑过去看,几个大字:给朕滚进宫。
她同情地看了眼云城。
云城虽不知为何,但也十分清楚,她确实是要完蛋了。
第9章 随心而动 他家相爷脸黑了……
秦淮河畔的夜色温软缠绵,河水上飘荡着祈福的河灯,绚丽的光影在水面上轮转,荡起一层涟漪。
一只乌蓬小船轻轻靠了岸。
清润的白衣男子探身而出,先一步上岸。
眉目如画,神情淡然,似与这濛濛烟雨融为一体,他转身扶住身旁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浅声道:“母亲当心。”
船身微晃,容老夫人蹒跚着踏上河岸,立即便有容家老宅中的人来接。
她看了看仍立于船首的容清,面色不豫,“已到了家门口,不回去瞧瞧?”
“母亲宽恕。”容清淡笑,“朝中政务不可一日无人,这就便回去了。”
容老夫人看他半晌,长叹一声,夜幕中的身影佝偻些许,她挥了挥手,“随你吧。”
容清看着她的背影,吩咐下人:“照顾好老夫人。”
“是。”
雨丝绵绵,河中央的游船画舫灯影辉煌,轻声软语的美人们吐气如兰,轻倚在船边,眼波流转,朝容清递了个盈盈的笑。
他平静地收回目光。
“相爷。”见他仍旧站在船头,思文回舱内取了把青色油纸伞,撑在他头顶,“五公子来信说十分想念您,果真不回去瞧瞧了吗?”
容清覆手而立,看着远方船只的黑影,“不了,容后你派人将我这几日所作《辅政书》交予他便是。”
思文恭敬称是,又道:“夜已深,不若您先休憩一日,明日赶路也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