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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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放我走了吗?”
    其实秦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尖刻与逞强有多可恶,但越是这样他越会摆出这样的嘴脸,好像把人故意推开就能证明他确实是不值得被爱的,不值得被爱的人就不必接受束缚与管教,然后他就可以自生自灭,不再招惹任何不应该拥有的人与事。
    但祁松言不吃他这一套。
    还是这块楼脚的阴影,昨天他在这里把秦笛抱在怀里,满是疼惜。今天他托住这张试图激怒他的脸狠狠吻下来,把他的氧气都夺走,叫他不再将脆弱盖在尖锐底下,叫他失去转身离开的念头。
    秦笛是在他吻下来的第一秒哭出来的。
    积着水的玻璃鱼缸只是因为压实了四角才没有溢出水来,但当他唯一藏在心里的人衔住了他的唇,所有委屈瞬间涌起掀翻了掩盖。鼻腔的酸楚不断冲向泪腺,他忘了这是在外面,只能双手揪着祁松言的衣领,与他一起撕咬咸涩的滋味。
    他还是跟祁松言回了家,在终于四下无人的房间,甩掉外套和鞋子,攀在他身上,像一株藤蔓。他的心底微弱地呼喊着他并不想走,太小声,可祁松言却好像都听得见。他们没有回到卧室,甚至没有来得及将客厅敞亮的落地玻璃用窗帘遮好。沙发是可以盛得下故事的地点,两个人互相发泄积攒的情绪,都忘了应该害羞或是温柔。
    秦笛从来不会求饶,可他被祁松言按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太狼狈了。卫衣和白棉袜虽然还穿得好好的,但其余触得到空气的地方都不能多看。他依稀记得连牙关也咬不住的时候,他对祁松言说:“我们做吧。”可是祁松言说不行,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对付他几近干涸的水潭,甚至动用了他两天来一直重复“不行”两个字的这张嘴。
    秦笛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付出了全部的雨和露,然后在祁松言模糊的低语中,落入了昏沉的睡梦。
    再次睁开眼时,厚实的窗帘遮不住争先恐后跳入室内的日光,秦笛的呼吸撞在一块胸膛上,他从自己心口抬起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手帕。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醒了?”这是他熟悉的祁松言,大手捏着他后颈,滑下来与他对视,几秒之后给了他一个比晨曦还明灿的笑。
    疲惫与委屈的余韵又泛了一丝上来,他去环祁松言的颈子,被拍着背哄够了又卷走所有被子,绝不让一丝不挂的自己暴露在空气中,像颗粽子似的跳进衣柜翻了几件衣服。祁松言把脱在一旁的T恤再穿起来,路过他胡撸了一把绒蓬蓬的后脑勺,笑着出去热早餐。
    尽管昨晚似乎被细致地清洁过,秦笛还是彻底地洗了个澡,穿戴妥帖,重新做人。可是要直视祁松言实在是太难了,憋闷,委屈,愤怒,绝望,当这些情绪像泡沫逐渐消落,就只剩疯狂后的羞耻徘徊在隐隐发酸的后腰附近。虽然记忆混乱又模糊,但流程却莫名清晰地留存在脑海,沙发上的相互撕扯,被面上的单方面制裁,甚至哭哑了嗓子求欢却被拒绝,最后体力不支带着满身泥泞睡过去。秦笛耳廓比托盘里的草莓果酱还要红,拿起杯子把牛奶喝出了五粮液的气势,干完一杯,打了个奶嗝儿。
    祁松言用果酱勺敲敲他盘子,“昨晚上没吃饭,你别光喝奶,把三明治吃了,给你多加了鸡肉和煎蛋。”
    秦笛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面前的这个人又是体贴开朗的模范男友祁松言了,可是“昨晚”“奶”“鸡”“蛋”这几个词同时出现在一个句子中的时候…怎么就变味儿了呢?!秦笛绕过那块特制三明治,用吐司夹了果酱吃。
    祁松言有点叫不准他到底消没消气,睁眼的拥抱万一是睡懵的后遗症呢?他自己的气是昨晚大概第二轮就消了的,毕竟那会儿秦笛已经哭得眼皮发红,再气也抵不过心疼。也幸亏很快就消了,不然当秦笛泪眼汪汪地对他说“我们做吧”的时候,他可能会因为憋气而变得极为不理智,一时冲动犯了错误,虽然他也不懂,都成年了这算哪门子错误。
    “不爱吃这个啊?”他指指被冷落的三明治。
    秦笛从喉咙眼儿吭了个含糊的“嗯。”
    祁松言站起来,越过餐桌去尝他唇缝的果酱,故意问他:“这个呢?”
    秦笛感觉后腰到后脑好像打通了什么神秘通道,金光锃亮的火花热烈地迸溅,灼得发丝打卷,若不是及时捂住心口,几乎要像只小羊一样咩出声。一直以来,祁松言都是很绅士的,孜孜不倦耍流氓的只有他自己,可是一夜之间或者说这两夜之间,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他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心乱成毛线团,勉强踩着脚背坐立不安地捱到祁松言吃完早饭,便立刻拉他去飘窗谈话。
    “我问你答,骗人我就跑,同意你就亲亲我。”
    祁松言盘起腿,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鼻尖,“问吧。”
    “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去考试?”
    “因为它对高考来说很重要,而现在,对你来说没什么比高考重要。你努力这么久了,我不想你走向未来的路被别的什么绊住脚。”
    “那你好好说不行吗,凶什么?”
    “我这个演技,只能是这个水平了,不过你这两天经历太多了,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出来或者想不明白。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股气儿,在我这才能崩溃,顺毛摸你你又要哭,你一哭,我肯定扛不住。除了硬碰硬把咱俩这股气儿各自憋住,我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那…昨天为什么那么对我?”
    “昨天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气人的时候有多可恶?走投无路就冒犯了一回。给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
    “我都说可以再那什么冒犯一下你又不愿意…”
    祁松言捏捏他从醒来就没退过血色的耳垂,“我太愿意了,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啊?”
    “不夸张,我昨晚抱着你睡,一宿就没冷静下来。这个开关再给我按开,我真的不用高考了。”误国的从来就不是美人儿,是定力不行的君主,祁松言想想昨晚上秦笛缩在他怀里,自己天人交战八百回合的场景,满心羞愧。
    秦笛抱着小抱枕,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他把秦笛的手拉过来,掀开一点纱布朝里检查了一下伤口。顺嘴催:“还有什么想问的,快问,不然打这一宿草稿我要忘了。”
    “…求婚还算吗?”
    “什么时候求的婚?”
    “我不管!就是求了!你想买房子,想和我成家!这就是求婚!”
    秦笛着急,抽了一下手,吓得祁松言赶紧捧着拉回来,摩挲了两下。
    “对,我没你活不了。你轻点扑棱。”
    秦笛被他摩挲得气短,眉眼软下来。“我今天得回家看看。大姨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
    “晚上送你回去,再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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