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点了磷火照亮黑漆漆的地下，心情有些复杂：“为什么不求我？”
    黑风缓过气，开始冷笑：“像你这种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的重色轻友之徒，有什么好求的？”
    白骨公子道：“那要是兄弟和女人之间，你……”
    黑风毫不犹豫：“我当然是选兄弟！”
    白骨静默半晌:“是我错了。”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那要是兄弟和花生之间……”
    黑风：“花生！”
    黑风：“……”
    妈哟，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贱嘴。
    白骨趁机而上，压低了声音：“我们扯平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们把阿离藏到哪里去了？”
    他不在乎晏长殊和曲词谁赢谁输，他也不在乎黑风到底对他的态度如何。从头到尾，他只在乎一个人。
    黑风确实气他曾经想要杀自己祭器，现在却又因为他救自己而不好翻脸。
    ……虽然他救自己也是为了打听那个女人的下落。
    但他们毕竟是几百年的兄弟了。
    黑风发现自己很难生他的气：“这个世界上明明有更好的女人。”
    白骨公子正视着他：“这个世界上也明明有更好的坚果。”
    黑风不假思索：“不可能，花生就是最好的！”
    白骨公子道：“那么，阿离也是最好的。”
    黑风：“……”
    妈哟，他的贱嘴！
    但他到底只是叹了口气，现在老大找到了，扣押着白骨公子也不是事，毕竟他对曲词似乎也不是全心全意，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好啦，我告诉你。但是，你给我一个理由。”
    白骨公子微微一怔，他迎着黑风不甘心的目光，缓缓抬着手，轻轻地点着自己的脸：“你还记得我是一只小尸妖吧？”
    黑风点点头。
    尸妖多擅长幻术，无论幻境还是皮囊的变换，除了他。
    他法力在低微的尸妖中更低微。
    就像一个异类。
    只能每天顶着一具狰狞可怕的骷髅架子，十年如一日地躲在乱葬岗里，和一只老鼠精相依为命。
    来乱葬岗的都是死人，只有死人，除了她。
    那天的天光阴沉，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她被人拖拽着，胡乱地栽倒进乱葬岗的泥泞里，散乱在地上的纸钱被她的动作带起，它们随之飞舞起来，就像是漫天翩跹的白蝴蝶。
    她看向他的目光，那样真挚，那样纯粹，那样干净，不带任何的厌恶或者是恐惧。
    她真美啊。
    “你不怕我？”
    “我叫阿离。”
    那一刻，整座乱葬岗的纸钱都化为白色的蝴蝶。
    “所以我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骨公子偏着头想了很久，最后笑起来。
    “为了蝴蝶。”
    黑风：“……”什么毛病，真他娘的疯求了。
    “你走吧。”感觉自己和兄弟已经不属于同一个频道，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察看曲潇潇的情况，“老大，你没事儿吧？”
    别人也就算了，曲潇潇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自己的拉拢各位魔修压制走火入魔的开店大计可就全完犊子了。
    糟糕，好像被那个女魔修带跑了口音。
    曲潇潇的疼痛劲还没缓过来，眼泪掉个不停。
    她最怕痛了。
    “猪日的曲词我他娘的记住你了！”
    黑风：“……”啊好像真的没事了呢。
    白骨公子的神情很淡，他躬身向他行了一个平礼，旋即纵身施法，破土而出。
    他要去找他的姑娘。
    然而他刚出土的那一刻，晏长殊的罡风瞬间逼仄过来。
    而曲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冷冷地抬眼：“真是不知死活。”
    他抬手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