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7
原因, 就连平日里贴身伺候的结香瑞香, 也都不曾伺候过王后沐浴更衣,唯林姑姑可窥见一二。
可眼下似乎已到了不得不冒险的地步。他有过一瞬间的犹豫, 但很快把心一横, 叫人速去请御医。不料结香刚出门去,就被落鸢拦下。
落鸢的意思是——药是他配的,他应承担一切责任,现在人烧起来了, 请不请大夫也该由他先诊断诊断再说。
他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行字——“让我试试。”
他虽医术有限, 但对付外伤还是颇有些手段的, 毕竟霁月阁里外伤最是常见。闻人弈看着他,微凝了眉——他要试试,也许就要看伤口, 而这件事就算是御医也需回避, 只能由医女代劳的。
可闻人弈终究把头点了。可笑他最能信得过的, 竟然只有落鸢,无需一丝一毫的怀疑。比起这个余生都为一人而活的痴情人,他为她所做的实在太少,又有什么资格代她拒绝。这二人是彼此倾心,他却好似个多余的第三人。
落鸢又蘸水写下——“我要先看看伤。”
果然。闻人弈眸光晦暗,下颌处槽牙紧咬,却终究依言把被子掀开一角, 露出底下藏着的女子肌肤。落鸢上前细瞧了几眼,把了阵脉,转身又去写下几字——“并未化脓感染,乃寻常高烧,若能尽快烧退,无碍”。
他写下这段话便告退了,小心翼翼又识趣的模样,让闻人弈觉得自己浑然是个夺人|妻杀人夫的恶人。他本无心作恶,为恶之后却是有心隐瞒,因为她太重要了,于公是,于私也是。
落鸢出去后又拿回来几粒药丸,请歧王帮之服下,可助烧退。
是夜闻人弈守在床边,了无睡意。床上的女子侧躺着,额头滚烫,一直在昏睡之中,倒也还没烧到说胡话,只是那脸色不佳令他总是担心。
夜半时分她醒了,迷迷糊糊喊着口渴。
闻人弈扶她坐起,忙端一杯水给她。
“时若……”她眯着眼晃晃脑袋,慢悠悠睁开眼,却见眼前的是歧王,心情一时又低落下去。从前她患病时,总是有时若照顾在身边,方才一恍惚还以为那杯水……
“王上。”她低声唤了声,嗓子略微沙哑,摸摸自己的额头,“我烧起来了。伤口可有异常?”
闻人弈把杯子送到她嘴边,扶着她把水喝了:“且放心吧,我已看过,并未感染。又上了些药,退烧的药也喂你吃了,你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哦。”她解了渴,头昏脑胀又躺回去,已没脑力去分辨歧王究竟会不会看伤。
“饿不饿?可觉得松了些?”
燕妫摇头,她不饿,只想睡,便闭上眼懒得接话。很快,她又陷入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睡得很浅,她感觉得到额头总有凉快的帕子冰着,身边总有凉风缓缓扑来,难受的感觉因此渐渐消散,她才又沉沉睡去。
后半夜燕妫睡得很舒服,早上醒来浑身轻松,只稍稍感觉无力,已无头晕脑胀 。
床头趴睡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执着团扇,睡梦中额头还带有浅浅褶皱。燕妫坐起来,额头贴着的帕子随之滑落在单被上,她将之捡起捏在手里。帕子还是冰凉的,显是他刚放上去不久,还未沾染上她的体温。
是歧王照顾了她一晚上?
结香呢,瑞香呢?怎可让他趴在床沿,辛苦一夜。
燕妫呆坐一阵,正想伸出手推醒歧王,他却自己醒了,半睁着眼就伸手过来抓帕子。显然,拿帕子,拧帕子,敷帕子这三个动作他做了一晚上,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了。却不知她已经坐起来,伸手过来没摸到帕子,却摸到……
一团软绵。
闻人弈登时一激灵,清醒了。
他的手摸到哪里去了,软似面团,帕子呢?再一抬头,对上燕妫清亮的眼睛。他陡然把手缩回,一颗心止不住狂跳,却不动声色地摸一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烧了,不烧了……”
燕妫:“……”她该不该说点什么?
“我渴了。”她说。
他忙起身去倒水。
“王上照顾了臣妾一晚上?”
“嗯。”
“怎不叫结香瑞香进来伺候,不让她们看伤口就是。”
他把水杯端过来:“怕你烧得说胡话。”
“哦,累吗?”
“有些。”
她喝完了水,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思绪略有些杂乱:“那……也得帮臣妾把药换了再去休息。”
两人说起别的,只当方才那难以启齿的意外没有发生过。燕妫背过滢身脱去中衣,露出背部,闻人弈眼眸低垂小心翼翼揭开纱布,不该瞧的地方一眼也未多瞧,只专心观察伤口。
落鸢的药果然有奇效,不过一晚这伤已好转不少。他轻轻撒上药粉,重新帮她绑上纱布。
燕妫穿好衣服,冲他一笑,轻似羽毛:“多谢。”
这一句轻柔的感谢,倒把他说愣了。
“多谢照顾我整夜,凉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