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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晏海恭送歧王。歧王甫一入马车,宋义替自家殿下的决定心急如焚,贴着车身便追问道:“殿下怎可让她深入险地!但有差池,这等头脑的女子何处再寻一个出来,只恐误了殿下全局。”
车中声音已掩不住疲惫:“既然知道着急,还不赶紧派你手下暗卫护她此行周全?”
宋义:“哦!可殿下这也太过凶险。”
车中之人揉着额角深有一叹,岂会不知:“从来好事多磨,烈马难驯,更枉说一个烈性女子。这风险,再大本王也必须担着。”
宋义忧心忡忡闭上嘴。他懂,殿下无意间捡到一块宝了,那位燕姑娘心思敏捷能堪大用,她的忠心殿下势在必得。
唉,这一日日的刀锋上行走,愁得人觉都睡不好了。
却说褚中天这里,王府送聘的场面如何惊人如何有意思传进他的耳朵,他也只轻蔑一笑,权当看一场热闹。再多的聘礼,也不过是歧王给晏海的体面罢了,不值得他为此动气。可那褚鹰儿却极不满,在家中脾气大发,贴身伺候的婢子没有哪个逃过她一顿鞭子。
“侧妃”,占了个“妃”字,但说到底只是个妾。今儿歧王亲自送聘,她晏华浓风光无限,将来是六礼走完的正妻。轮到她,歧王顶多送上厚礼也就罢了,将来入王府也不知正门是否会特意为她而开。
“你表哥既然向着你,你着个什么急。”
褚鹰儿见打骂下人已惊动父亲,这才不甘心地扔掉鞭子,怫然道:“殿下将我伤人之事大事化小,让那个晏华浓白挨我一顿打,又许我侧妃位,最后晏家被扣上一顶大度有容的帽子,除了几句空话承诺什么也没捞到。殿下格外偏袒我们,这结果父亲很满意,可我呢?我不想做小,我丢不起这个脸!”
褚中天拍拍女儿的肩:“你几个哥哥把你宠上天去,从小你就没受过委屈,让你做伏低做小你肯定不愿意。但当真是伏低做小?虽说她是正妻,可你就是再打她一顿你表哥也一样替你把事情摆平。”
“哼!”
“为父也不是真叫你再打她一次。既然殿下的态度是以我褚家为重,那在这歧国,我褚家依然是第一大世家。到底是有血亲的自家人啊,晏海功劳再大也是外人,你虽暂时以侧妃入府,将来何愁抢不回属于你的东西。”
褚鹰儿轻蔑一哼:“道理我怎会不懂。晏海脱离大羲乃是叛主之人,自古以来叛臣就难得重用。虽然立下大功,但和我褚家相比,殿下除非昏了头才会亲近他。但我就是气不过做妾,父亲还不许我发发脾气么。”
褚中天哈哈大笑,怎见得爱女委屈:“许啊,怎么不许了。我儿尽管撒气,鞭子打坏了,为父给你制个更好的!”
次日果然应了褚中天之言,歧王府虽不是大张旗鼓来送纳侧妃之礼,送来的礼也的确只有区区几件,但这看起来的“薄礼”却不知比晏华浓的纳征厚礼贵重多少。歧王送来礼中,有一件乃是先帝所赐的东海明珠,婴孩拳头般大,世间只此一颗。当年此珠甫一现世便引多国觊觎,还因此引发过几场兵戈之灾。后来文宗得此珠,珍藏于私库,再后来先王与先王妃先后辞世,先帝却依旧软禁歧王于京中,恐天下悠悠之口议论之,遂寻个由头将此珠赠与歧王,以昭示这泼天的恩宠。
今歧王能将此无价之宝送入褚府,足以彰显其诚意。除此珠外,还有田契房契几张值钱的薄纸,眼瞅着几乎掏空歧王地产。褚中天难再找出还有哪里不满意,收下重礼后,速令夫人为爱女置办嫁妆,千万要体体面面不可被晏家压过了去。而后又格外叮嘱褚鹰儿,入王府后务必收敛脾气,再不可做出让殿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之事。
不仅如此,褚中天次日又带上厚礼携褚鹰儿拜访晏府,为当日伤人之事致歉。晏海亲迎他入府,客客气气,俨然是顺服模样,当真已不计较那日之“误会”。可临走了,褚鹰儿却没见到晏华浓,没能当面道歉。只因晏华浓正为大婚斋戒,为期一月,期间不便见人。
褚鹰儿以为诓她,负气离去,但这之后的确未见晏华浓再露过面,这气才渐渐消散。
却说燕妫,她换上男装,向林姑姑交代了些事后,便连夜策马往北去了。褚鹰儿放下身段来向她道歉时,她已过了歧地界碑。
☆、第 16 章
唐雨旸向女帝禀报完排查暗桩的进展,刚出章昭殿,迎面就撞见沈礼来报霁月阁的案子。沈大人走得匆忙,因向他见礼,手中的卷宗不仔细掉在地上。唐雨旸顺手捡起递还回去,沈礼客气道了句多谢便急着进去面圣了。
唐雨旸回头望了眼殿内,遥遥见女帝神色好似不霁,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因还有要事待办,他未有多想赶着离开了。
他没看错,殿内女帝的确不悦,尚未翻开沈礼呈上的卷宗,就先把沈将军训斥一顿。沈礼挨了顿训,颇有些不明,那唐指挥使只是将东西拾起还他,并不曾翻开看过,这也叫“让他人染指密案卷宗”?沈礼冤枉,但也只得加倍小心,往后再不敢让谁碰这桩案子,尤其是唐指挥使。
可时至